血肉的腐蝕,比更深處地下的暴蠕更加凶狠。
它們體內,流淌著永不乾涸的血能。
我親眼看著戰無不勝的提耷拉將軍,被狂暴的血肉淹沒,他斷裂的鐮肢,仍死死嵌著三名血肉狂徒的脊骨。
一路撤退到紫金地穀的裂縫前,我的信息素在洞廳與隧道中炸開。
這是族群死去的君王,才配使用的緊急頻段。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無數的哀鳴,以及禁衛的死亡回訊。
它們用那龐大的軀體,堵住了前往最後的孵化場的隧道。
然而,它們在達成目的後,給予的恩典,卻比死亡更加惡毒。
當我的些許魂感,從黑暗的深淵上浮時,觸須感知到的,不再是子民們溫暖的信息素網絡,而是無數痛苦尖銳的混亂意識。
我的背甲,變得粗糙古板;我的腹腔,充斥著那古怪的血線。曾用來開辟道路、為幼蟲編織絲繭的前肢,此刻正不受控製的撕扯著僅剩的幸存同胞。
當曾經一點點開拓建造的偉大諾布斯地下王都近在咫尺,我所做的,卻是率領惡毒的血肉,將其徹底毀滅。
那滿臉滴血的怪物,坐上曾經的君王才能觸碰的王座,用那肮臟的骨劍指著我,讓我跪下臣服。
身為鄂卡孥磨蟲人,我第一次做出了有違進化規律的動作,用那變了顏色的鐮刀,彎曲觸碰冰冷的廢墟。
我的意識愈發模糊。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洞廳崩塌中,我仿佛仍能聽見幼蟲破繭的聲音。
或許在某條未被汙染的隧道深處,還有幸存的幼蟲。
但那個曾經讓龍群繞行的地底文明,早已隨著我折斷的肢體,永遠埋在了凍土深處。
或許...
當你們的史學家記錄下那巨塔崩潰的曆史。
請記住,凍土深處的諾布斯,仍然回蕩著鄂卡孥磨蟲人最後的倔強與悲鳴。
就在黎木沉浸於這巨蟲的悲慘記憶無法自拔時,突然,一陣更為強烈的靈魂波動如洶湧海浪般襲來。
這一次,幻象破碎,黎木眼前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空間中,那曾經的諾布斯地下王國以一種虛幻卻又真實的姿態呈現,隻是一片死寂。
突然,一隻半透明的巨大蟲影浮現,正是墨爾本斯巴拉克。
它的眼神中帶著無儘的悲戚與決絕,緩緩展開口器,似乎敘述著什麼。
隻可惜,黎木什麼都聽不見。
隨後,一切都漸漸散去。
黎木重新睜開了眼睛,麵色有些蒼白的看著眼前巨大焦黑的蟲軀。
“這是什麼?是它的過去?”
龐大的信息流,哪怕是現在的黎木,也不好受。
前世一天上八節理工課,就足夠折磨精神了。
現在這種強行衝擊灌輸的感覺,就更加難受了。
但黎木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內強度,還是順利接下了這衝擊。
隻是,這一段段畫麵,卻同樣讓黎木升起了一大堆疑惑。
凍土?永寒森林?蟲人?深層地下?巨塔?
這究竟是一種幻象,還是一段真正的曆史?
如果是真的,那凍土又在哪裡,為什麼附近根本聽到過類似的傳言?
而且,眼前的巨蟲軀體,明顯比看到的片段中小了太多太多。
那體格,怕是比起厚土大蟹,還要龐大許多許多,已經超出了黎木對於生命認識。
還有一點。
如果眼前的軀體,真是那個巨蟲轉化而來,或是一部分,那又是怎麼來到地下洞穴成為“守護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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