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沈慕舟兵分兩路,各自向著獵場的相反方向出發。
楚一依經常跟著狩獵,駕輕就熟,跟在太子身後,帶著秀女們在獵場裡策馬揚鞭,格外意氣風發,壓過了眾人的風頭。
其餘人全都暗中較著勁兒,各顯神通。
沈慕舟瞬間如被眾星捧月一般,淹沒在鶯歌燕語之中。隻有百裡玉笙一騎絕塵,瞬間沒有了影兒。
皇帝勒住馬韁,不緊不慢,詢問身後祿公公:“讓你準備的東西可全都準備好了?”
祿公公恭聲道:“全都準備妥當了,隻等合適的時機。”
皇帝幽深的目光追隨著獵場上一道道身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東有啟明,西有長庚,形如天女,命騰太白。卯位現身,主風雲之變,殺伐之象。除了白靜初,還能有誰?”
祿公公低頭垂眸,他不明白皇帝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前來狩獵,又與白靜初有什麼關係。
君心不可測,必有深意。
狩獵第一日,相安無事。
狩獵結束,太子等人獵得的獵物遠超了二皇子等人的戰績。
就連最寄予厚望的百裡玉笙傍晚歸營,都兩手空空,同樣惹得楚一依等人一片譏笑。
第二日狩獵開始之後,一改昨日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楚一依率領幾位秀女,挑釁一般從靜初幾人跟前策馬奔馳而過。
甚至故意驅趕或者搶奪靜初幾人麵前的獵物,肆無忌憚地嘲笑她們有些蹩腳的箭法。
池宴清不在,靜初也覺得索然無味,對於楚一依的冷嘲熱諷不做回應。
她的確從來沒有打過獵,也沒有摸過弓,就連射箭,也是前日剛與池宴清學的。不會就是不會,這個不丟人。
專心搭弓射箭,這次僥幸射中了一隻肥碩的野兔後腿。野兔一瘸一拐的,倉皇逃竄。
靜初頓時歡喜起來,躍下馬背,去追趕那隻受傷野兔。若是能活捉,正好帶回去送給雪茶,跟她那隻白兔子做個伴兒。
最好一雄一雌,明年開春,再給雪茶生一窩小兔子。
這小丫頭得高興壞了。
突然一支流箭擦著靜初鬢邊而過,“嗖”的一聲,直接將那隻兔子定在了地上,蹬了蹬腿就沒氣兒了。
靜初被嚇了一跳,惱怒地扭臉望過去。
楚一依騎在馬背之上,收起手中弓箭,衝著靜初得意一笑:“原本還以為你的箭法有多厲害,原來,不過爾爾,離了池宴清還不是什麼都不是?”
她身邊眾位貴女附和著“嗤嗤”地笑。
但是礙於靜初現如今的身份,她們也不敢過於放肆。
靜初輕哼:“獵殺幾隻吃草的兔子而已,也值得這般炫耀?”
“關鍵是有些人,就連兔子都捉不住。不過是憑著一身催春媚術,勾引得男人們神魂顛倒,下了床還不是軟腳蝦。”
楚一依肆無忌憚地嘲諷,身後秀女中立刻有人逢迎:“就這箭法也配與我們一依姑娘爭高低。今兒,你們輸定了。”
林洛冰幾人就在旁邊,對於對方的傲慢無禮頗有一些不服氣。
但是,她們都知道,皇後對於楚一依的偏愛,誰也不敢得罪,隻敢怒不敢言。
靜初不爭不辯,隻彎腰撿起地上的野兔,就要轉身離開。
她的無視直接惹惱了楚一依,帶著身後秀女翻身下馬,將她圍在中央。
“我射中的兔子,你憑什麼帶走?”
其他秀女也七嘴八舌地附和:“對,你們輸不起了嗎?就連我們的獵物都搶。”
靜初正要發作,身後駿馬卻突然受了驚,打了一個響亮的響鼻,不安地原地踏蹄。
楚一依幾人的馬更是直接揚蹄而去。
靜初頓時就警惕起來,嗅到了危險!
果然,秀女中有人驚恐低呼,變了聲調:“狼,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