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道:“那大掌櫃冥頑不靈,這般嚴刑拷打,竟然還能咬緊了牙關,不肯招供。並且今日試圖咬斷自己的舌頭,幸好被初二及時製止了。”
靜初見他一籌莫展,略一猶豫道:“我或許可以試試,能否通過幻術迷惑他,問出與案情有關的線索。”
“對你有沒有傷害?這大掌櫃也是習武之人,內力不比秦淮則弱。”
靜初胸有成竹道:“情況不妙的話,我會及時適可而止,不會讓自己吃虧。”
池宴清還是有些不放心:“案子不著急,隻要能找到他的弱點,總是會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你自己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逞能,否則若是像那個草鬼婆似的,毀了眼睛,想辨認本世子就隻能靠摸了。”
靜初輕嗤:“一身騷味,還用得著摸嗎?聞味兒就聞出來了。”
池宴清一本正經地附和點頭:“說得也是,若是你摸臉能認得出來倒也罷了,無傷大雅,總不能我一見你就脫褲子,讓你量尺寸。
摸我的倒也罷了,畢竟都是自家的,若是摸彆人的……”
“滾!”
正經不過三句話,無藥可治。
第二日,靜初便隨著池宴清去了鎮撫司。
大掌櫃已經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池宴清屏退了審訊室裡所有人,命人看守住門口,誰也不許擅闖,不許喧嘩。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靜初在自己跟前使用幻術,心底裡充滿了好奇。
他以為,靜初會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結果,什麼都沒有。
靜初不過是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支香,跟大掌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大掌櫃的神色便逐漸恍惚起來,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靜初先是問了兩句無關緊要的案情,確定大掌櫃已經被自己控製了心神之後。這才直接切入主題之中。
“這些兵器都是誰交給你們的?”
“兵部侍郎薛鏈。”
“總共交給了你們多少?”
“記不太清楚了,這幾年裡,每年都會交付兩三批,每次刀劍數目都不下三千把,箭羽數目更是不固定。”
每年至少六七千,這麼多年,那怎麼都得上兩萬了。
靜初一陣心驚:“你們要這麼多的兵器有什麼用?”
“不知道。我隻負責聯絡收貨,然後南宮碩負責將貨物運送離開。”
“送去何處?”
“不知道。”
“南宮碩現在藏身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他相交滿天下,朋友多。”
“那你們留在上京的那批兵器呢?藏匿在何處?”
大掌櫃張口有些含糊不清:“水底。”
“什麼水底?”
“護城河下麵。”
“具體什麼位置?”
“城北,護城河,還有兩箱沒來得及運走,沉在鏢局的水井裡麵。”
水井?河底?
靜初突然想起,昨日楚傻子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楚國舅在水底藏了很多的寶貝。
她心裡一個咯噔,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