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見到蘇悅,猶如餓虎撲食一般,連忙伸手抱住了蘇悅的腳,涕泗橫流地哭求道:“好鄰居,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家孩子啊!”
蘇悅急於上班,心如火燎,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啊?”
“我是七樓的亮亮媽媽,求求你們了,我家亮亮喝了你家的牛奶,現在就像發了瘋的野牛一樣,大哭又鬨,聽沫隊說,你媽媽好了?求求你們,告訴我們怎麼治好的?”
蘇悅一想起母親那暗無天日的日子,猶如萬箭穿心,作為陪護的自己都痛苦不堪。
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大姐,你鬆手,你鬆手,我給你拿。”
那披頭散發的女人如釋重負般連忙鬆開手,不過卻是像一堵牆一樣堵在了過道上,不拿到解藥誓不罷休,絕不讓蘇悅離開。
蘇悅跑進屋子,找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裝了二十片金黃色茶葉,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十片,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大姐,我媽就是喝這個茶葉喝好的,一次泡一片,你千萬不能多泡啊!”
女人怔怔地看著蘇悅拿出來的茶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驚叫起來:“小姑娘,你可彆騙我,茶葉能治好嗎?”
蘇悅急於上班,心急如焚,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騙你,我媽真是喝這個喝好的,你不要,我還不舍得給呢。”
女人將信將疑地接過小盒子,這才讓開了一個身位。
蘇悅走進電梯,轉頭回道:“我給你了,你可得保密。”
丁亞香如獲至寶般拿到茶葉,風風火火地跑向醫院。
身為母親,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愛貪小便宜的婆婆見到樓道大門旁未上鎖的牛奶箱,喜滋滋順手牽走了牛奶。
亮亮喝下後,沒過多久便腹痛難忍,如被千萬隻毒蟲啃噬,送到醫院後折騰了半天才查出是牛奶中毒。
於是報警,到了昨晚,意外從分局那裡打聽到樓下那位一直被癔症困擾的阿姨居然恢複了正常,體內的各項指標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恢複如初。
丁亞香暗自揣測,阿姨必定是得到了秘方的救治,於是天還沒亮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門口守候。
雖然隻拿到了茶葉,也不知其真假,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到了醫院,病房裡站著七八個醫生,正吵得不可開交。
“藥物引發的癔症,藥物過量是病因,隻能等代謝後,癔症自然痊愈。”
“我可不這麼認為,癔症就如同被封印的惡魔,一旦打開封禁,它就會如脫韁野馬般收不回去了,以後隻能用藥物鎮壓。”
“可這是小孩啊?”
“小孩子又如何?在精神疾病方麵,我看過的病曆多如繁星,隻要產生了不自主行為,那麼這些行為就會如影隨形,伴隨他的一生。”
這些醫生爭得麵紅耳赤,丁亞香卻充耳不聞,隻是按照蘇悅的囑咐行事。
偷偷取出一片茶葉,小心翼翼地衝入一杯百來毫升的溫開水。
待那茶葉水漸漸泛起淡淡的金黃色,宛如被陽光浸染的金波,才將這杯溫開水端到亮亮麵前。
亮亮雖然打了鎮靜劑,但小手小腳仍如風中殘葉般抽動著,眼珠子也如陀螺般轉動不停。
丁亞香輕柔地抱起亮亮,將那杯茶水般靠近亮亮嘴邊。
說來也怪,亮亮仿佛突然恢複了意識,主動如嗷嗷待哺的雛鳥般喝起了茶。
不一會兒,茶水便被一飲而儘,亮亮那小小的腦袋如熟透的蘋果般一歪,靜靜地靠在丁亞香的懷裡,安然入睡。
抱著亮亮,感受著他那如春風般的安靜與溫暖,丁亞香那顆懸著的心才如一塊巨石般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