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猴首。”陳凡摸了摸手中戒指，“保存相當完好。”
“等等！”李慕白突然抬手，笑容裡多了幾分審視意味，“小夥子，你說你找到了猴首？在哪找到的？怎麼找到的？”
陳凡平靜地回答：“在整理古堡時偶然發現的，應該是真的。”
李慕白輕笑一聲，轉向張小軍：“張局長，不是我要潑冷水。這些年我見過不下二十個‘偶然發現’獸首的人，全是仿品，有些甚至拙劣得可笑。”
他又看向陳凡，“你知道真正流失海外的圓明園獸首現在市值多少嗎？”
陳凡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三千萬美元！”李慕白自問自答，聲音提高了幾分，“而且最後一批被發現的獸首也都已經回國了。你說你手裡這尊是猴首？巧了，猴首2000年就被保利集團拍下，現存放於保利藝術博物館。”
張小軍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露出猶豫神色：“小子，這...”
李慕白挑了挑眉，意猶未儘繼續說道：“小夥子，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做民族英雄，但文物鑒定是科學，不是一腔熱血就能改變的。你說你是從古堡找到的，那你可知道，圓明園獸首是乾隆年間鑄造，用的是宮廷特供的合金銅料，曆經百年滄桑，其包漿、質感、重量，現代仿品根本無法完全複製？”
陳凡終於開口，語氣依然平靜：“李教授對獸首很了解？”
“不敢說最了解，但我寫過三本關於圓明園文物的專著，海外拍賣行鑒定獸首類文物，請我做顧問時開的酬勞是每小時一千美元。”
李慕白整理了一下袖口，金光閃閃的名表露了出來，“說實話，我閉著眼睛都能分辨獸首真偽。”
辦公室裡彌漫著尷尬的沉默。
張小軍清了清嗓子，試圖打圓場：“李教授也是好意，畢竟這麼多年來，確實有不少人聲稱找到了獸首，你還年輕，被人蒙蔽很正常。”
陳凡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隻是摸了摸空間戒指，取出一個用絨布包裹的物體。
李慕白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小心點，彆把仿品摔了，雖然不值錢，但做工好的也能賣個萬兒八千的。”
絨布一層層揭開，一尊銅製猴首逐漸顯露出來。
它靜靜立在桌上，沉默地凝視著房間裡的三人。
李慕白隻看了一眼，就嗤笑起來：“哈！我就說嘛！你看這銅色，嶄新的跟昨天鑄出來似的，真品能有這種光澤？再看這雕刻細節，粗糙！十二生肖獸首是郎世寧設計的，中西合璧的典範，這猴臉哪有一點郎世寧的風格？”
陳凡不語，隻是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個小噴霧瓶，輕輕噴了些水霧在獸首表麵。
李慕白搖頭：“沒用的，包漿不是用水就能仿出來的。年輕人，聽我一句勸，把這東西收起來，沒人會追究你冒充的責任。夢想當英雄沒錯，但要腳踏實地...”
就在這時，獸首表麵的水霧似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原本看起來嶄新的銅器，漸漸顯露出隻有歲月才能賦予的溫潤光澤，水霧凝聚處，呈現出多層次的自然包漿。
李慕白的語速慢了下來，眼神開始有些不確定：“這是些化學做舊手法，我見多了。”
陳凡從包裡拿出一盞小型紫外線燈，打開照射在獸首內側。
在特定光線下，幾個幾乎看不見的刻字隱隱浮現。
“那是……”李慕白突然向前邁了一步，眼睛逐漸睜大。
“乾隆年製，內務府造辦處。”陳凡輕聲說，“還有郎世寧的意大利文簽名縮寫‘g.c’，這是他在中國作品的特殊標記，很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