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脖頸被勒緊的瞬間,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上,但更讓她渾身發冷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那張酷似陳凡的臉上,此刻嘴角咧開了一個完全不屬於陳凡的、猙獰而亢奮的弧度,眼睛裡的渾濁與瘋狂幾乎要溢出來。
“不……不對……”
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氣音,瞳孔因恐懼而緊縮,“你不是陳總……陳總的眼神……從來不會這樣……”
藍齊兒卻還沉浸在荒誕的期待與迷惑中,甚至因為“陳凡”勒住靜靜而有些吃醋般的著急:
“陳總,您彆這樣對靜靜,她快喘不過氣了……我們、我們好好玩不行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竟下意識伸手,想去碰觸“陳總”的手臂,語氣帶著嬌嗔的擔憂。
“玩?”王坤猛地扭過頭,盯著藍齊兒,臉上那層勉強模仿的“高深”瞬間剝落,露出底下扭曲的怨毒和快意,“好啊,我先跟你玩!”
他的左臂依舊如鐵箍般勒著靜靜,右臂卻驟然變形!
手臂皮膚泛起詭異的黑色油光,前端急速收束、拉伸,化作數根細長如針灸鋼針、頂端卻裂開細小口器的黑色觸須,發出“咻”的破空聲,狠辣無比地直刺藍齊兒心口!
藍齊兒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倒映著那逼近的死亡陰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然而就在黑色口器距離她胸口僅剩半寸之際
“嗤。”
一道極輕的、如同絲綢被微風拂過的聲音響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光芒萬丈的技能。
隻是一抹淡淡的、幾乎融於雪夜陰影中的紅影,自虛空中悄然劃過,輕描淡寫,如同撣去一粒塵埃。
雪花繼續飄落,仿佛不如一點點微風。
那紅影掠過之處,王坤猙獰的表情瞬間定格。
他勒住靜靜的手臂、刺向藍齊兒的黑色口器、連同他整個身體,如同被投入無形粉碎機的沙塵,從接觸紅影的那一點開始,無聲無息地崩解、湮滅,化為最細微的、比雪花更輕的深色粉末,簌簌落下,混入車內的地毯,沒有留下任何曾經存在的痕跡。
仿佛他從未出現過。
一切發生得太快。
靜靜猛地跌坐在後座,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藍齊兒癱軟下去,臉色慘白如紙,怔怔地看著剛才死亡觸須消失的地方,渾身抖如篩糠。
車廂內死寂,隻有風雪拍打車窗的嗚咽。
一根細長的、色澤烏黑卻隱隱流轉著一絲暗紅的發絲,從王坤湮滅處的空中緩緩飄落,落在靜靜腿邊。
它竟然在這湮滅一切的紅影中完好無損,透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不知何時已站在車外的陳凡,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那根發絲上。
他伸出兩指,隔空輕輕一引,發絲便飄起,落入他掌心。
指尖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陰冷能量波動。
“有點古怪,這什麼東西,居然在天仙之下還完好無損,看來得交給許橙好好研究一下了。”
陳凡說完,隨即指尖光芒微閃,將發絲收入空間戒指。
與此同時,市中心頂級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內。
正慵懶靠在床頭,手指夾著一根細長香煙的何影,指尖忽然一顫,香煙遠端的煙火蕩出細微的明亮。
她那雙嫵媚的眼眸瞬間冷冽如冰,感應中屬於王坤的那一絲細發聯係,徹底斷絕,湮滅得乾乾淨淨,連點反饋殘渣都沒留下。
“廢物!”
她紅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猛地將手中香煙狠狠砸向對麵裝飾華麗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