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他聽著胡塞字字泣血的控訴,看著周圍同門投來的驚疑不定的目光。
這特麼怎麼回事啊?
難道有和自己同名的人搶走他們羅盤、又引來三翅鳥、還假冒身份去奪走西印宗陣盤。
這得多敢玩?
可看著他們口口聲聲控訴,這會去解釋?
有用嗎?
這時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反而顯得怯懦。
更何況,對方要的根本不是真相,隻是一個動手的借口,和獨占靈液的野心。
既然對方不仁,那他楊逍,又何必拘泥於這“義”?
他臉上最後一絲溫和徹底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沙場宿將般的冷硬與決斷。
那雙總是明亮的眼眸,此刻銳利如出鞘的劍。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電,掃過所有天一宗同門,聲音陡然拔高,壓過了冰原的風嘯:
“諸位同門!我楊逍行事,問心無愧!然,西印宗道友,殺我天一宗弟子在前,汙我清譽在後,更欲獨占眾人心血所聚之靈液!此等行徑,與強盜何異?!”
他猛地指向胡塞等人,聲震四野:“我天一宗修士,今日若因畏戰而退,任由同門枉死,靈液被奪,他日即便僥幸離開這古妖界,又有何麵目立於仙域?有何顏麵自稱天一宗門人?!”
“西印宗殺我弟子,已是死仇!既然他們要戰!那我天一宗,便奉陪到底!想要靈液?拿命來換!”
“戰!戰!戰!”
壓抑的憤怒與同門慘死的刺激,瞬間被楊逍這番鏗鏘話語點燃。
八十餘名天一宗修士,無論此前心中是否有疑慮,此刻同仇敵愾,血氣上湧,齊聲怒吼!
雖然他們手中大多沒有兵器,可此刻,脫下的鞋子都能拿來使用!
“殺光這群忘恩負義的西印狗!”
不知誰喊了一聲,混戰轟然爆發!
八十對二十,人數懸殊。
但西印宗這二十餘人,個個眼神狠厲,狀若瘋虎,他們似乎早有準備,彼此配合默契,三人一組,背靠背結成一個簡陋卻有效的戰陣,手中簡陋武器專攻下三路,招式陰狠毒辣,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冰屑紛飛,怒吼與慘嚎交織。
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潑灑在晶瑩的冰麵上,迅速凍結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冰花。
天一宗雖眾,但倉促應戰,配合生疏,又投鼠忌器怕誤傷己方,反而被西印宗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手忙腳亂,傷亡竟迅速增加。
楊逍身先士卒,手中拿著一把冰錐,接連刺殺兩名西印宗修士,但立刻便被三名紅了眼的西印宗好手圍住。
戰場陷入殘酷的僵持,每時每刻都有人受傷殞命。
楊逍一人殺了兩個,牽址了四個,剩下的十來個頓時陷入了凶險之地。
不時有西印宗修士倒下。
眼看堅持不住了,胡塞突然奮力格開對手,將兩根手指塞入口中,鼓起殘存力氣,發出一聲尖銳淒厲、穿透戰場的呼哨!
呼哨聲在參天古樹間回蕩。
下一刻——
“哢嚓…哢嚓…轟隆隆!”
巨樹根部,那個原本流淌黑色、後轉為清澈靈液的巨大樹洞深處,傳來密集的、令人牙酸的攀爬與摩擦聲!仿佛有無數東西正從地底蜂擁而出!
在雙方修士驚駭的目光中,樹洞口,一個接一個衣衫襤褸、麵色青白、眼神卻同樣燃燒著仇恨火焰的西印宗修士,如同地獄中爬出的惡鬼,手腳並用地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