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明所使用的村民身體爆炸的非常徹底,骨肉化作紛飛的血霧在山腰的上空彌漫,一點點飄落,在樹葉上留下了斑駁的猩紅,就好像是晴天下的一場太陽雨。
隻不過這場雨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就在血霧緩緩散落到地麵的那一刻,張起靈想要向前奔跑、去找到阮朔,身形卻猛的一頓。
因為他看見在血霧之中揮出了一條銀黑相間的長鞭。
那是阮朔的無妄鞭。
阮朔不僅沒受到影響,還一鞭又一鞭,接連不斷的抽出,將整片血霧抽散成了一塊又一塊的虛無形狀。
氣勢淩厲駭人,看得張起靈都不由得放緩了呼吸。
這次,阮朔可能是真的不會輕易被哄好了。
大祭司本想將林華放下,快速回頭去和張起靈、阮朔兩人彙合。
但他身邊的山林間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大片樹藤,這些樹藤瘋了一樣的朝著大祭司和虛弱但不僅離不開木生的身體、還無法動彈手指的林華攻擊而去。
這些樹藤非常妖異,並非大祭司前不久見過的翠青色,而是一種看起來十分粘稠發黑的暗紅色。
仿佛那是人身上抽出來的一根根血管,放在空氣中暴露過久後形成的東西。
為了應付這些樹藤,大祭司不得不反手撈住林華的腹部,將林華夾在臂彎中,帶著毫無反抗力的林華左右跳著,躲開樹藤的纏繞和包圍。
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累贅的人形塑料袋,被大祭司拎著在樹林間竄來跳去,晃得內臟都要碎了,林華也隻能暗暗咬牙,在內心將陳武明咒罵千萬遍。
那個突然出現的怪人害得自己失去了木生這麼個很好接近阮朔的載體不說,還陰差陽錯的導致自己一塊靈魂無法肆意來去,隻能留在這具已經無主的空殼裡。
匆匆趕到了山腳附近的王胖子快速將一塊跟來的阿貴等人攔住,可他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多被拐走的村民滿臉駭然和驚恐的從林間出現,見到阿貴等人,瞬間就爆發了一陣一陣的哭喊。
兩撥人相聚,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陣,還能回來找到了自家人的那些被拐的村民和家人團團抱住,不住的感歎大哭。
阿貴抓住一個又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村民的手,那雙蒼老的眼睛透出了絕望的悲涼。
“見到我家木生了嗎?見到我家木生了嗎?我家木生……我家木生呢?”
其實不止阿貴一個人在歸來的人群裡四處張望。
盤馬的兒子,和好幾個村民也在不斷的詢問著回到隊伍的村民們。
等到回到隊伍的村民們哭過一遍,其中才有人麵色戚戚,對著阿貴幾人說了說盤馬的事情。
一聽是自己父親可能知道一些那個綁匪想知道的信息,可他父親卻固執的不說,最後咬舌自儘,盤馬的兒子就再也站不住,對著黑霧彌漫的方向跪了下來,泣不成聲。
阿貴趕忙抓住說話的那人的手,語氣激動:“你說我家木生他、他……”
訴說事實的那個村民被阿貴拉的很痛,隻能“嘶”了一聲,想把手抽出來。
聽著阿貴這邊的動靜,人群裡忽的走出了一個人,那人也是被陳武明帶走的人之一,看起來比較年輕,狀態也比其他的村民穩定很多,並沒有哭天搶地。
“阿貴叔,木生很可能沒有死,他應該是被一個長頭發的男人救走了!”
聞言,阿貴立刻放開呼痛的那人,飛快衝到說話的年輕人麵前。
反複確認。
年輕人篤定的點頭,“我們被關在一個樹牢裡,那樹牢還會變小。就在木生突然吐血,樹牢變小,要把我們都擠死的時候,是一個長頭發的男人突然出現。”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用刀的,長頭發的那個不知道做了什麼,讓我們塗在臉上,自己跑出去。用刀的那個和綁匪打起來了。”
“跑出去的時候,我看見長頭發的男人把木生扶起來了。我覺得木生應該沒死!”
這話猶如拯救阿貴的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