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鐵鏈鎖在基座上的卒們,成片地倒下,抽搐。
淒厲的慘叫,垂死的嗚咽,箭矢釘入木基的“咄咄”聲,混雜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衝天而起。
高台上,蘇夢瑤微微前傾身體,玄色衣袖滑落。
她饒有興致的注視著那片瞬間被死亡染紅的格子,看著那些生命如何在箭雨中凋零,扭曲。
那噴濺的血霧,那瞬間的毀滅,讓她的瞳孔微微收縮,
一種熟悉的,帶著電流般的刺激感,終於再次流竄過她近乎麻木的神經。
嘴角,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弧度。
趙知節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心中默念,
‘很好...皇帝今日應該是滿意了...’
庖莽將軍猛地閉上眼,腮幫肌肉劇烈抽動,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棋局繼續。
每一次吃子,都伴隨著一片區域的徹底清洗。
有時是刀斧手衝入格中,砍瓜切菜,
有時是長矛手列陣突刺,將基座上的人串成血葫蘆。
廣場上,屍體堆積,血水橫流,彙入棋盤溝壑,將黑白分明的界限染成刺目的暗紅。
濃烈的血腥味凝成實質,粘稠的糊在每個人的口鼻中。
“乏味。”
蘇夢瑤忽然輕啟朱唇,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蓋過了下方的殺戮噪音。
所有人都是一凜。
她慵懶的用手指點了點棋盤模型上的一個卒說道,
“讓它過河。”
趙知節連忙揮動令旗。
一個代表卒的平民基座被推過楚河漢界。
“然後,”
蘇夢瑤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惡意,
“讓它回頭殺本方的相。”
規則突變。
趙知節一愣,隨即尖聲傳達這荒誕而血腥的命令。
下方,推動基座的力士也懵了,但在監工皮鞭的催促下,他們隻能將那個剛過河的卒基座,又硬生生推回了本方陣營,
目標直指一個代表著相的格子,這個格子裡關著的是一位被定為謀逆的清流文官及其家眷。
“殺!殺光相位之人!”
監工嘶吼著。
被推回的卒基座上的平民,看著前方那些同樣被鎖著,滿臉驚恐絕望的相,他們崩潰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和理智。
“不!不!我們不是敵人!”
有人哭喊。
“跟他們拚了!”
被逼到絕境的卒中有人試圖用牙齒撕咬,絕望是撲向守衛在相格周圍的刀斧手,
以及那些同樣無辜的相...
混亂瞬間爆發。
被規則逼迫的自相殘殺,比之前的屠殺更加混亂,更加絕望,也更加血腥。
平民,官員家眷,守衛...
扭打在一起,嘶吼,慘叫,刀刃砍入骨肉的聲音,孩童的尖利哭嚎...
彙成一曲比地獄更瘋狂的樂章,整個區域變成了修羅屠場。
蘇夢瑤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看這螻蟻掙紮,倒比規規矩矩的殺伐,多幾分意外之喜。
她欣賞著那片因她一個念頭而陷入徹底瘋狂與絕望的區域。
棋局終了。
巨大的廣場已不複原貌。
屍骸枕藉,斷臂殘肢混雜在破碎的基座和染血的棋服碎片中。
血水深深浸透了砂石,在烈日下蒸騰起濃重的血霧,連空氣都變成了淡紅色。
幸存的棋子寥寥無幾,大多精神崩潰,蜷縮在血泊中瑟瑟發抖,或目光呆滯的望著煉獄般的景象。
蘇夢瑤緩緩站起身,走到觀禮台邊緣,俯瞰著這片由她親手締造的血色棋盤。
她的玄色衣袍在血霧和熱浪中微微拂動,神情平靜無波,
對於蘇夢瑤來說,腳下不是屍山血海,而是一局剛剛結束的普通遊戲。
蘇夢瑤抬手指了指棋盤中央一片被重點清理過的區域,那裡堆疊的屍體尤其厚重,血水彙成了一個小窪。
“這一步棄車保帥,”
蘇夢瑤的聲音清晰冷靜,甚至帶著一絲棋手複盤時的專業點評意味,
“殺得乾淨,甚好。”
“趙卿,”
蘇夢瑤轉身,看向身後幾乎虛脫,卻又因過度刺激而眼神亢奮的趙知節,
“收拾乾淨,明日,換一批棋子。”
“微臣...遵旨!”
趙知節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卻又透出一種扭曲的狂熱。
他躬身領命,目光掃過下方地獄般的景象時,
恐懼依舊,但一種更深的,對掌控這種生殺大權所帶來的病態迷戀,已如毒藤般纏繞上他的心臟。
蘇夢瑤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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