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想要開口詢問官家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隻是看到官家沉默不語,就這麼呆呆的盯著那副沉思的樣子,又覺得此時打擾官家似乎不太合適。
於是盛竑也便硬生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給他重新咽了回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隨著官家的沉默,盛竑的心裡像揣了隻兔子一樣,七上八下的。
他實在想不通官家為什麼會突然對這幅畫兒產生興趣,而且還如此專注地欣賞起來。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且不說官家在京中哪來的那麼多耳目,能知道一個小官兒家裡的庶女畫了什麼畫……
就說官家平日裡忙於政務,哪有什麼閒情雅致,還非要讓人給他從宮外給弄來這麼一幅畫來。
如今眼巴巴的看著也不說話,就這麼欣賞這一幅畫兒呢?
盛竑暗自揣測著官家的心思,他不禁想到,這官家盯著送子觀音做什麼?
他又不是女人,婦人生子……他倒是這麼直勾勾的盯著。
會不會是……難道他老人家一把年紀黃土都埋脖頸了,還想要再生幾個皇子不成呢?
盛竑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畢竟這送子觀音可是象征著多子多福啊!
想到這裡,盛竑的心中愈發地忐忑不安起來。
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的官家已經是老掉牙了的老頭子了,縱使是有心……可他真的還能生嗎?
就一幅畫兒,難不成還能讓一個……老來得子?
盛竑默默守在一邊,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官家的……下半身。
心裡又有些忐忑起來。
官家如今不肯立嗣,若是一心異想天開想要生幾個皇子繼承皇位,那這朝中豈不是又要亂了套了。
一想到自己在其中提供的東西,想到朝堂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大人,盛竑就忍不住腿抖。
千萬千萬不能讓人知道,誤會自己挑唆官家,否則自己豈非性命堪憂?
心裡的念頭百轉千回,上首的皇帝卻是忍不住笑了。
觀皇帝凝視著這幅畫,用手輕輕地摩挲著,仿佛能感受到畫中觀音娘娘的聖潔。
他的目光在畫麵上緩緩移動,仔細端詳著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經過這半晌時間的觀察和思考,皇帝終於確信,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所經曆的那些夢境並非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
畫上的觀音娘娘如此逼真,栩栩如生根本不足以形容。
觀音娘娘手持玉瓶,神情悲憫,整個人都發著光,以至於他幾乎可以聽到她老人家慈悲的低語。
特彆是那如絲般柔順的頭發,每一根都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這樣細膩而生動的描繪,絕非一凡人能夠做到。
皇帝不禁感歎,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就光是這樣的一幅畫,又怎麼可能是那個小丫頭畫的?
她小小年紀,怎麼能畫出如此神來之筆呢?
光憑這幅畫,就稱得上是稀世珍寶了。
朱稚就是故意的,這幅畫兒用的是寫實為主,光是其中的光影利用,就足夠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