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戰院的日常,與王誌記憶中的尚武學院有著驚人的相似,隻是格局與資源不知恢宏了多少倍。
天剛蒙蒙亮,東大陸的靈霧還未散儘,戰院的演武場便已響起呼喝之聲。數以千計的弟子身著青色院服,或揮拳踢腿錘煉肉身,或手持長劍演練劍法,靈力碰撞的破空聲此起彼伏,震得空氣都在微微顫抖。
演武場旁,是一排排整齊的煉丹房與煉器室。丹房內爐火通明,藥香順著窗縫溢出,混雜著靈氣飄散在空氣中——那是內院弟子在煉製淬體丹、聚氣丹,偶爾有上品丹藥成丹,丹香衝天,引得路過的外院弟子紛紛側目,眼中滿是羨慕。煉器室裡則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火星飛濺,那是弟子們在鍛造法器,偶爾有靈光從門縫中閃過,便知又是一件靈器即將成型。
藏書閣建在懸浮的島嶼上,需乘虹橋方能抵達。每日清晨,便有無數弟子捧著玉簡穿梭其中,有的在鑽研陣法圖譜,有的在領悟上古功法,閣樓內落針可聞,隻有翻頁的沙沙聲與偶爾響起的頓悟低歎。
王誌穿著與其他內院弟子無異的青色院服,每日的生活簡單而規律。他會去演武場的角落,以元嬰境後期的修為緩慢打拳,感受著戰院濃鬱的靈氣流轉;會去藏書閣翻閱關於第七星空異獸與資源的典籍,默默記在心中;偶爾也會去丹房外駐足片刻,聞著藥香,想起尚武學院時孟老師熬製的草藥湯,雖無靈力,卻帶著人間煙火的暖意。
平靜的日子裡,總有些不和諧的音符。
自從天梯考核一戰成名,“王石”這個名字便成了許多弟子的眼中釘,尤其是林霄那一脈的外院弟子,更是處處透著敵意。
這日午後,王誌剛從藏書閣出來,便被一群外院弟子堵在了虹橋上。為首的是個麵容桀驁的青年,名叫趙虎,修為在元嬰境巔峰,據說是林霄的忠實追隨者。
“王石!”趙虎雙手抱胸,擋住王誌的去路,身後的幾名弟子也跟著起哄,“聽說你天梯登頂,很能耐啊?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
王誌抬眼瞥了他一下,認出這是外院弟子中頗有名氣的好手,一手“裂山拳”練得虎虎生風,尋常元嬰境後期弟子絕不是對手。
“沒空。”王誌淡淡吐出兩個字,側身想從旁邊繞過去。
“站住!”趙虎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怎麼?不敢了?我看你那天梯登頂就是走了狗屎運!一個偏遠星域來的野修,也敢在內院裝模作樣?”
周圍漸漸圍攏了不少看熱鬨的弟子,有人低聲議論:
“趙師兄這是替林師兄出頭來了吧?”
“王石畢竟是元嬰境後期,趙師兄是元嬰境巔峰,真打起來,勝負難料啊。”
“我賭趙師兄贏!王石那天怕是真的運氣好。”
王誌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唾沫橫飛的趙虎,忽然想起尚武學院時,也曾有高年級的學生因為嫉妒,堵著他在操場角落叫陣。那時他年少氣盛,往往一拳便撂倒對方,如今心境卻已不同。
他識海中的混元元嬰正閉目養神,周身的星空識海緩緩流轉,那是星空境強者才有的氣象。讓他以星空境的實力,去對付一個元嬰境巔峰的弟子?
王誌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自嘲,幾分淡然。
“你笑什麼?”趙虎以為他在嘲諷自己,臉色更加難看,“難不成你真怕了?”
“切磋可以,”王誌收斂笑容,語氣平靜,“等你什麼時候突破到星空境,再來找我。”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狂!太狂了!”
“元嬰境後期,竟敢讓元嬰巔峰的趙師兄突破到星空境再來?”
“他以為他是誰?長老嗎?”
趙虎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王誌的鼻子怒道:“好!好一個王石!你給我等著!等我突破星空境,定要你好看!”
王誌沒再理會他,徑直走過虹橋。背後的議論與怒罵如同過耳雲煙,他心中一片平靜。
回到自己的小院,王誌沏了一壺靈茶,坐在石桌旁望著遠處的演武場。那裡,趙虎正帶著弟子們瘋狂練拳,拳風怒吼,顯然是將怒氣都撒在了修煉上。
“何必呢。”王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尚武學院時,他也曾為了證明自己而戰,可走到今天才明白,真正的強者從不需要靠欺壓弱者來彰顯實力。他的目標在八大歸墟,在遙遠的地球,又何必與這些元嬰境弟子計較?
夕陽西下,戰院的鐘聲響起,那是傍晚切磋的信號。演武場上漸漸熱鬨起來,弟子們兩兩成對,開始比試切磋,靈力碰撞的光芒如同煙花般在晚霞中綻放。
王誌站在院門口,遠遠望著那片喧囂。戰院的日常與尚武學院何其相似,隻是這裡的舞台更大,風浪也更急。他知道,平靜隻是暫時的,隨著兩極星探險的臨近,有些暗流終將浮出水麵。
但那又如何?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靈茶清苦,卻帶著回甘,正如他此刻的心境——前路漫漫,卻自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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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一塊巨大的墨色綢緞,緩緩覆蓋住星空戰院的懸浮島嶼。演武場的喧囂漸漸平息,隻剩下幾處篝火還在跳躍,映照著晚歸弟子的身影。
王誌剛結束今日的吐納,院門外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睜開眼,識海微動,已看清來人是負責傳送任務玉簡的外院弟子。
“王師兄,這是明日前往兩極星的任務細則。”那弟子遞過一枚青色玉簡,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自天梯考核後,這位“王石”師兄便低調得過分,既不參與弟子間的切磋,也不與任何人結黨,像一株沉默的古鬆,紮根在戰院的角落裡。
王誌接過玉簡,指尖靈力掃過,內容便已映入腦海——集合時間、路線標記、冰火靈髓的采集要點,末尾還附著一行小字:“各組需聽從領隊林霄調遣,擅自行動者,取消資格。”
他指尖微頓,將玉簡收起,淡淡道:“知道了。”
那弟子走後,王誌推開院門,望向星空深處。兩極星的方向,一道白色霧帶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像一道被歲月遺忘的傷疤。他能感覺到,那片冰火交界的地帶,隱隱有空間亂流在嘶吼,與昆侖墟的氣息越發相似。
“四象鎖星陣的雷位……”王誌喃喃自語,識海的星空輕輕震顫,星辰之核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呼應著某種遙遠的召喚。
第二日清晨,外院廣場。
數十名參與探險的弟子已集結完畢,人人背著重裝行囊,腰間掛著任務玉簡。林霄身著銀色戰甲,站在隊伍最前方,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王誌身上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意。
“兩極星凶險,罡風可裂金石,異獸堪比星空境。”林霄的聲音冰冷,“出發前,我再強調一次:一切行動聽指揮,誰敢拖後腿,休怪我無情。”
他特意加重了“拖後腿”三個字,顯然意有所指。
王誌站在隊伍末尾,神色平靜。他已換上星塵甲,銀灰色的甲胄貼合身形,上麵的雷紋在晨光中流轉,散發出淡淡的防護光暈——這是他昨日去庫房領取的,甲胄入手的瞬間,便與他的空間之力產生了共鳴,顯然是道祖為他量身準備的法器。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