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美熙呢?”琉心繼續道。
“家父提起過,我記得那個名字。”沒有丁點猶豫,不是假話。
“什麼時候。”
“很久以前。”
“多久?”
“忘記了。”
琉心二郎腿一翹,如釋負重,模樣特瀟灑:“我問完了。”
“阿懷……”楊辰語速仍然不急不緩,“他對你說什麼了嗎?”
“他讓我離你遠點。”琉心攤了攤手,表情很無辜。
“唔~”楊辰的眼裡閃著些許光亮,不知是喜是憂,忽然目光停在了琉心胸口的位置,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眼神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那個,是什麼東西?”
楊辰瞧見的,正是琉心的水晶項鏈,前兩天去莫成宇咖啡館的時候險些遺失的那一串。
做工精美,光彩細膩,放在現代社會也不是隨處可見的東西,更何況那是琉媚十年前買給她的,琉媚出事後,那是留給琉心唯一的遺物,裡麵的每一顆寶石,都代表著著琉心對自家媽媽的思念。
琉心當然不會給一個外人看這麼重要的東西,趕忙用大衣裹了裹身子,學著楊辰先前耍無賴的樣子,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望向斜上方天空:“今天還真是……有點冷啊。”
琉心很慶幸自己的機智,還好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這大衣。
楊辰頓了頓,隨即意會,收回了手,笑的很有韻味:“是呢,前兩天就立秋了。”
夜幕降下,暈黃的路燈一對接著一對漸次亮起,遠處窈窕的燈火忽明忽暗,車輛減少,行人開始增加。
城市的夜,蘇醒了。
小區裡不像市中心,很少有淡水湖和橋畔,但卻有數不清的草地和螢火蟲,有情侶,有帶著孩子出來散步的一家人。
這樣歡悅的情景,任憑哪一對男男女女走在一起,也不會沒有什麼想法。
更何況,還是如此相似的兩名少年少女。
回家的路上,楊辰和琉心肩並肩走著,保持著一小段距離,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卻不謀而合的都放慢了腳步。
琉心偶爾用餘光瞥楊辰一眼,但怕被發現,又會很快的收回來。
楊辰手一直揣在兜裡,殊不知,手心裡也有些微微出汗。
她們之間,除了正事,可以聊得似乎還有很多。
可她們今天隻聊了正事。
就這樣,兩個人越走越慢,沒來由的,回家的路線被無端的拉長了。
琉心似乎極為想和眼前這個人說些什麼,可直到最後,也都沒有說出口。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樣。
終於,周圍的一切慢慢開始熟悉,路,走完了。
到了出租屋樓下,琉心停下了腳步:“我到了。”
琉心自己都不可置信,她的語氣中竟含著一絲留戀。
“唔~”楊辰站定,雙手揣在兜裡,打量了一遍房子,眼神忽明忽暗,“上樓吧。”
琉心張了張嘴,又閉上,隨後便在楊辰的注視下,向前走去。
不知為何,琉心的雙腿此時就像灌了鉛一樣,步履變得格外緩慢,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驟然停下,猛地回頭,他還在。
也許是傍晚的蟬鳴太過喧鬨,也許是少年盯著她背影的微笑太過美好,一陣微風拂過,把兩人都熏醉了。
琉心終是沒忍住,第一次笑得那麼小心翼翼,甚至不像是她自己,雖是吞吞吐吐,卻也是終於說了出來:“你...過兩天,是會去南大報道嗎?”
她很擔心
少年看著琉心,酒紅色的碎劉海隨風微微飄起,虎牙微露,笑容和煦的像個老人,又像個天真的孩子:“嗯,當然,不過可能會耽擱一段時間。”
像是相互試探性的問候,而他,回應了她。
少年的言語像加了糖的蜂蜜,遠遠的灌進了琉心的耳朵裡,甜到了發膩。
塵埃落定,琉心這幾天以來心中懸著的石頭仿佛也終於落地了,陰鬱一掃而空,她隻覺得臉頰一陣發燙,興奮和緊張交織在一起,驅使著她的身體興衝衝的躲上了樓,從包裡掏出鑰匙,打開門,從客廳直奔回房間,把包扔在床上,趕忙打開窗戶,看向樓下。
楊辰已經走了。
琉心望著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去。
心還在跳,臉還在發燙。
不是夢。
這樣也還好。
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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