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陳業峰和阿財分彆提著幾個大桶從樂樂茶館走了出來。
看到兩人出來了,遠處的陳父隨即鬆了口氣,右手手掌從腰間緩緩移開。
“阿峰,那些鮑魚他們真的全要了?錢拿到手了嗎?”
等到他們拉著板車過來,陳父壓低聲音問自己的兒子。
陳業峰壓抑住激動的心,拍拍自己那鼓鼓囊囊褲兜,四下打量了一下:“爹,錢都拿到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再說。”
陳父也反應過來,不迭點頭:“對……我們回去再說。”
說完,三人打著煤油燈在天空微弱的星光下,朝著海邊的小漁村走去。
小漁村。
陳家。
星輝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院子裡。
幾個女人圍在一張老舊的竹椅上,各自忙碌著手裡的活汁。
周海英織著手裡的漁網,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旁人說話。
不過她的眼神不時望向院子外麵那條小路,清澈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期盼與擔憂。
“爺爺,回來了。”
“二叔,我的鮑魚都賣了嗎?賣了多少錢?”
“爹,你回來有沒有給我跟妹妹買吃的?”
“爹爹,抱~”
寧靜的夜空被幾個小孩子的聲音打破。
緊接著,三個男人推著板車在孩子們擁簇下緩緩走進院子。
陳父張嘴向幾個孩子嚷道:“都讓開,一邊玩去,累死了,腿都要走斷了。”
陳業峰也開口道:“今天什麼都沒有買,不要圍著了,下次再給你們買。”
說著,他推著空板車進了院子。
到家後,三人都是進屋拿起搪瓷杯猛灌水。
渴死了…
他們連水煙筒都帶上了,就是忘記帶喝的水了。
“阿峰,那些鮑魚賣了多少錢?”陳母走過來按捺不住的問道。
周海英還有老太太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陳業峰輕咳一聲:“阿娘,你先去把大門關上。”
陳母撇撇嘴,拍了一下陳強:“強子,去把院子的大門關上。”
“好,阿嬤。”強子飛快跑去關門。
陳父拿著水煙抽了幾口,淡淡說道:“老大他們兩口子還沒有回來嗎?”
陳母回答一聲:“他小舅子傷勢嚴重,衛生所的胡醫生建議送去縣裡大醫院,老大兩口子都跟去了,估計這幾天強子隻能待在我們這裡了。”
陳業峰插嘴道:“這麼嚴重?大哥這小舅子也真是夠倒黴的。”
聽到他這麼一說,陳父陳母也是暗自搖頭苦笑。
陳老爺子早就給小舅子算過命,說他是天生煞星的命格。
大嫂的父母也是趕海的漁民,在小舅子十歲那年,有一次兩口子出海打魚,兩人被一陣風浪卷進水裡,再也沒能爬上岸,隻留下那條小漁船。
等到大門關好後,一家人都坐在院子裡。
陳業峰這才將口袋裡的錢掏了出來。
一堆綠票子,好多塊大團結。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大團結。
“阿峰,這是賣了多少錢?”周海英看著對方手裡的錢,呼吸立馬變得急促起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是眼睛炙熱的看著他。
陳業峰抖了抖手裡的錢:“一共是634塊,不過不是我一個人的,五叔跟強子也有份。”
“這麼多?這鮑魚好值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