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峰他們趕到曬穀場的時候,天剛好蒙蒙亮,已經有人在那邊擺放板凳、竹扁準備晾曬沙蟲了。
他們連忙搬著晾架過去占好地方,剛把晾架放好,就看到村裡人陸陸續續拿著東西過來了。
曬穀場是整個生產隊的,誰都可以用,誰先到誰就先用,平時用的人也不是很多。
就是秋收的時候,有人用來曬穀子,還有人用來曬木薯片,平時也就空在那邊。
可是今天不一樣,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弄沙蟲曬,曬穀場一下子就熱鬨起來了。
大家一邊擺放著曬沙蟲的工具,一邊興奮地交流著夜裡沙蟲的經曆,說著各自的收獲。
鄉親們熬了一個通宵,個個都頂著一雙熊貓眼,不過臉上都是笑容滿麵的。
“我昨晚可撿了不少,曬成沙蟲乾應該能賣不少錢。”一位大娘滿臉笑容地說道。
旁邊的大嬸也附和著:“是啊是啊,這可是咱們的意外之財呢。”
陳業峰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也沒有說什麼。
他讓阿財在這裡待著,他跟陳父一起回去搬沙蟲出來晾曬。
今天的風挺大的,就算沒太陽,隻要沒下雨,晾曬沙蟲也沒有什麼問題。
沙蟲翻殺好後,清洗乾淨,還要放入開水裡煮幾分鐘,才能撈出來晾曬或者烘乾。
他們回到家,陳母她們已經在燒火煮沙蟲。
陳父推來板車,找來籮筐,打算一次性把煮好的沙蟲推到曬穀場去晾曬。
而就在父子倆離開曬穀場不久,曬穀場那邊就出現了狀況。
二根、四喜幾個村民拿著工具到曬穀場來曬沙蟲,卻發現這邊已經沒有位置。
現在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在曬沙蟲乾,好一點的空曠地都被人事先占完了。
二根他們想著來曬穀場碰碰運氣,沒想到曬穀場的場地竟然也被人占完了。
二根氣得破口大罵:“踏馬的,還讓不讓人曬了,怎麼到處都是人?”
四喜苦著臉道:“要不然我們還是拿回去放自家院子裡曬吧。”
大柱說道:“我家院子裡到處都是樹,一點太陽都沒有,曬個屁呀。”
此時,二根看著前方突然說道:“那不是阿財那個傻子嗎?”
大柱:“草,他一個人怎麼占這麼大一塊地方,這樣也太不公平吧。”
四喜不屑道:“走走……咱們讓這個憨包把地方讓出來。”
說著,大柱、四喜幾人朝陳五叔走去。
看到三人不懷好意的過來,五叔愣了一下,立馬一臉謹慎盯著他們。
四喜先開口:“喲~~這不是咱們村傻仔財嗎?還會曬沙蟲了?”
二根吊兒郎當的道:“我說阿財,這曬穀場可是咱們大隊公用的地方,你一個人占用這麼多地方,是不是有點不好呀。”
大柱笑嘻嘻的附和:“讓點地方給我們,這些晾架挺不錯的,是漁業隊弄來的嗎?借給我們用用唄。”
陳五叔沉著臉:“你們要乾什麼?我們先占的地方,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有好幾戶呢。”
“乾什麼?曬東西,你現在不是沒曬,就不要占著地方。”
“就是,快點把地方給我讓出來。老子都沒有地方曬東西,你占這麼多地方乾嘛。”
大柱沉聲道:“你們跟一個二傻子廢什麼話,他又不是咱村的種,也不知道是陳老爺子從哪裡撿回來養的傻子。”
剛開始陳老爺子把阿財抱回來的時候,村裡好多人都以為是陳老爺子在外麵的女人生的。
畢竟當年從鎮長的位置下台,聽說就是因為作風不正。
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私生子的說法也很少被人提起。
想著如果他是陳老爺子私生子的話,老太太也不會對他視如己出。
所以,現在村裡不少人都認為五叔是陳老爺子心善,從哪裡撿回來的一個野孩子。
“草泥馬,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傻子試試。”陳五叔一聲怒吼,揪著大柱的頭領子,竟然硬生生將他提了起來。
“丟你老母……嗚嗚……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