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漫過碼頭的石階,陳業峰已經踩著露水跟五叔一起上了漁船。
好些日子都沒有登上漁船了,微微感覺有點陌生的感覺。
船板上鋪滿了一層露水,濕漉漉的。
五叔正彎腰檢查漁網,網繩也被露水打濕了,在晨光裡閃著冷光,但是也不影響使用。
到了深秋的季節,天氣也是一天比一天涼。
不過他們這邊屬於亞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就算到了冬天,也不會像北方那般寒冷。
“今天北風小,潮水穩,保管能撈著好東西。”五叔搓了搓手,笑著說道。
陳業峰幫著解開纜繩,海風卷著鹹腥味撲在臉上,比往日更涼了些,卻讓腦子格外清醒。
他望著遠處灰藍色的海麵,昨天二胖說水產店的海蝦庫存見了底,酒樓又催著要新鮮的梭子蟹,今天必須多撈些才行。
船剛離岸不遠,就見幾隻海鷗追著船尾盤旋,翅膀在晨霧中劃動,很快就留下一道淡淡的虛影。
“下網!”等到了捕撈作業的海域,陳業峰就把速度調到拖網的速度,然後大聲喊道。
五叔聽到吆喝聲,立馬去下拖網。
粗壯的尼龍繩編織的拖網看上去網眼大小不一,綱繩一點點放下去,上麵的浮子清晰可見。
隨著漁船緩緩前行,拖網逐漸在船後展開,迅速被海水吞沒,形成一個巨大的孤形,快速朝著海底延伸開來。
陳業峰看著拖網全部沉沒海底,輕點頭顱,然後駕駛著漁船往前方海域開去。
他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時刻關注著船的動向和拖網的狀態。
在海麵上捕撈作業,經常會遇到一些險情。
比如說,拖網被海底礁石、沉船或者其他雜物掛住,那就必須果斷采取措施,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就這樣,漁船的發動機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在海域行駛作業。
經過一段時間的作業,收網的時刻到了。
陳業峰連忙叫五叔啟動起網機,五叔聽到他的喊話,開始啟動收網機。
隨著絞盤的轉動,濕漉漉的漁網就被慢慢拉起來,腥鹹的海水從網眼中滴落下來。
當漁網逐漸露出水麵,就能看到裡麵各種海貨。
網剛離水就傳來“嘩啦”的聲響,幾十尾銀光閃閃的魚鯔魚在網裡蹦跳,濺起的水花落在臉上,涼絲絲的。
“開門紅!”五叔笑得眼角皺紋擠成一團,“這烏鯔魚最鮮美,燉湯喝,補身子最好。”
陳業峰麻利地把魚裝進艙裡的魚筐裡,鯔魚的鱗片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尾巴還在不停擺動,活力十足。
除了鯔魚,還有不少魚蝦蟹,其中還有兩條鬥鯧跟幾條鴉片魚。
鴉片魚也被他們這邊的漁民稱之為“左口魚”,是比目魚的一種。
有眼的一側呈暗灰色或有斑塊紋,無眼的一側為白色。
它的肉質鮮嫩美味,價格能賣到三四角錢一斤,也挺不錯的,到時候送去水產店銷售。
他們把撈上來的貨分揀一下,又繼續在那片海域作業。
漁船往外海走了半個時辰,五叔突然停了船,指著水下:“這兒是礁石群,說不定有大貨。”
這家夥還想著上次海釣撈到的那網大黃魚呢,看到這裡的礁石群,竟然打算在這地方下網。
“你是大黃魚撈上癮了?行吧,那就這地方下幾張粘網吧,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貨。”
見狀,陳業峰把船停了下來,然後往礁石那邊靠了靠,“這地方水也不是很深,網不要放的太下了,免刮底。”
“嗯,知道了。”五叔把網拿出來,然後兩人合力把漁網放到海裡去。
他們在船上等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然後就開始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