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峰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
投機倒把?走私?這些字眼他隻在報紙上見過,怎麼會突然落到自己頭上?
他深吸一口氣,腦子也是飛快運轉著。
難道說地窖裡的那批走私貨被發現了?
不能呀!自己藏的這麼隱蔽,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陳業峰現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上次撿的那批走私貨的事情被邊防所的人知道了,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到時候怎麼說的清楚?
不過,陳業峰知道此時並不能表現出什麼不正常,要不然勢必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到時候什麼都說不清了,就算自己沒乾走私,也會被人認為是乾走私的。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走上前去:“同誌,我就是陳業峰。你們說的舉報,有什麼證據嗎?我一直靠趕海和開水產店謀生,從來沒乾過違法的事。”
帶隊的那位公安聞聲轉過身,是個麵色黝黑、眼神銳利的中年人。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滿身帶著魚腥味、穿著還沒換下濕漉漉衣服的陳業峰,沉聲問道:“你就是陳業峰?”
“是我!同誌,這是怎麼了?我家出什麼事了?”陳業峰急切地問道,目光掃過家人,看到他們暫時無恙,心下稍安,但眼前的陣仗讓他心跳如鼓。
陳父看到兒子回來,心裡麵也很焦急,連忙道:“業峰,你回來了就好,這些同誌……這些同誌說接到舉報,要來調查……”
“爹娘…你們彆害怕,我什麼事都沒乾呀。”陳業峰輕聲說道。
他自問行得正坐得端,除了辛苦趕海、經營小店補貼家用,從未做過任何作奸犯科之事。
那位公安同誌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紙,麵無表情地念道:“陳業峰,我們接到群眾的舉報,主要涉及兩個方麵。第一,你長期進行投機倒把活動,利用沿海便利,低價收購漁獲,高價倒賣到鎮上乃至縣裡,擾亂市場秩序,牟取暴利。”
陳業峰一聽,氣得差點笑出來,血液猛地湧上頭頂:“投機倒把?我那是正當經營!我家開了個水產店,鄉親們打來的魚蝦吃不完,賣給我,我集中運到鎮上店裡賣,賺個辛苦差價,這怎麼就叫投機倒把了?價格都是公道的,鄉親們都可以作證!我陳業峰從來沒乾過坑蒙拐騙、囤積居奇的事!”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周圍有相熟的鄰居開始小聲附和:
“是啊,阿峰不是那樣的人。”
“他收魚價格很公道的。”
“就是,修建學校,他還主動捐款呢。”
公安抬手製止了周圍的騷動,繼續冷硬地說道:“第二個舉報內容,性質更為嚴重。舉報信稱,你不僅自己投機倒把,還涉嫌參與走私活動。指控你與你的二堂哥陳業偉勾結,利用出海打漁做掩護,進行走私貨物的交易。”
“胡說八道!”
這句話如同一個炸雷,直接在陳業峰耳邊炸開。
他瞬間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所有的困惑都被滔天的憤怒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