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船一靠岸,很快就有魚販子迎上來:“喲,你們今天的收獲不錯呀,是遇到魷魚群了?”
“哈哈,運氣好點而已。”二舅比大舅圓滑得多,咧嘴問道,“老陸,今天小管仔什麼價?”
小管仔就是小管魷魚,是島上的通俗叫法。
其實,小管魷魚又叫小管槍烏賊,有的地方也稱之為海兔子,或者毛管。
每個地方的叫法,是一種小型的魷魚。
“現在的小管仔兩毛八一斤,再過些日子,小管仔估計會泛濫,應該還會掉價。”那個叫老陸的魚販子如實說道。
當一個商品供大於求的時候,價格往往就會回落。
“行,給我們過完秤吧。”陽扶虎看了看他大哥,見他大哥沒有意見,就讓魚販子稱重。
“這個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個廉州那邊的外甥吧?”老陸看了陳業峰一眼,然後看了看他們船上的漁獲,不由露出驚異的目光,“喲,這一船好像捕的更多,也讓我一塊收了?”
“不急,我去旁邊問問。”陳業峰笑著說道。
貨比三家,他也不想當冤大頭,白白被人坑。
望角碼頭這邊的魚販子也不多,除了老陸他們,還有其他兩家。
“那你去問問吧。”老陸也不生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很快,陳業峰就回來了,發現其他兩名魚販子收購價格也是一樣的。
這些人不會是提前一起約定好的吧?
不過這島上的居民也不多,魚貨市場也就這樣。
島上對於海鮮的需求還是有限,魚販子收了魚貨,一般都轉運到其他地方去銷售。
人工跟油費都需要不少,價錢跟其他地方相比,自然要低一些。
“怎麼樣?他們的價格是不是一樣的。你放心,你那兩個舅舅的貨都是我在收,不會坑你的。”老陸笑著道。
聽他這麼說,陳業峰也沒再說什麼。
這個島上就這麼幾個魚販子,也不能舍近求遠開幾十公裡的船跑到其他地方去,那樣光是油費都不劃算。
賣給誰都是賣,反正他跟這些人也不熟,隻要價格公道,沒有鬼秤。
經過一番簡單的磋商,價格談定後,他們就開始往岸上搬貨。
全部漁獲都搬上岸,基本上都是小管魷魚,簡單的挑揀下,就可以直接上秤。
清晨的望角碼頭在薄霧中漸漸蘇醒,海浪輕拍著岸邊的礁石,發出有節奏的嘩嘩聲。
陳業峰站在船頭,看著老陸讓自己的家人給大舅他們的漁獲過秤。
那杆老式的大秤砣在晨光中閃著暗沉的光澤,秤杆上的刻度被磨得發亮。
老陸他們一邊報數,一邊在一個皺巴巴的本子上記著。
陳業峰還特意留了好幾條小管出來,打算留著回去自己吃。
現在的小管肚了全是籽,營養豐富,正好讓他老婆補一下身子。這小管仔個頭真不錯,肚裡的籽都飽滿了。
海邊人幾乎頓頓都有海鮮,特彆是他們島上,雖然沒有什麼蔬菜,魚、蝦、蟹倒是不缺。
等到大舅他們的貨過完秤,就輪到陳業峰他們的。
陳業峰讓阿財把挑揀出來雜魚、小蝦用個桶收拾起來,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也不能隨便扔掉,拿回去可以曬成乾貨,留著他們慢慢吃。
“這一船比你兩個舅舅的還多啊!”老陸驚訝地撥弄著秤砣,轉頭對陳業峰笑道,“後生可畏,在這邊第一次出海就有這樣的收獲。”
陳業峰隻是笑笑,目光卻緊盯著那杆老秤。
魚販子的秤就是漁民們的命根子,差上一分一毫,都是實實在在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