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黃三叔噎了下,怔怔的看著陳業峰,“你這小子可以呀,竟然還學會套我話了。”
“哪有…”陳業峰笑了笑:“那時聽說吳金龍被揍,我就是猜想是你。”
當時隻是猜想,現在正式得到驗證……
黃三叔索性也不裝了:“你的猜想沒有錯,吳金龍就是喊人打的。”
他嗦了一口粉,滿嘴的油水,接著又氣憤的道:“自從吳金龍知道你姐在鎮上的水產店,三番五次過來糾纏,不給他一厲害,他是不知道錯的。”
“三叔,你是不知道吳金龍那個無賴,死活就是拖著我姐,說什麼也不肯離婚。”陳業峰一邊吃著粉,一邊說道:“我都讓人揍了他好頓,這家夥就是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肯離。”
“而且,還厚著臉皮找他們的村的婦聯主任過來,說是要勸和。”
這個年代離個婚還是挺困難,陳業峰也是小看了這個阻力。
除非是男的主動離婚,要不然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
陳業峰把碗往桌上一擱,發出“哐當”一聲響:“這年頭,離婚比登天還難。村裡那些乾部,個個都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掛在嘴邊。婦聯主任上門,左一句為了孩子,右一句女人離了婚怎麼活,說得好像不離這個婚就能過得舒坦似的。”
他抹了把嘴,繼續道:“村乾部更絕,三天兩頭上門做思想工作。你要堅持離,他們就說你思想有問題,還要開群眾大會批評教育。去年隔壁村有個媳婦被丈夫打得半死,想離婚,結果村委會硬是壓著不給開證明,說是影響村裡評先進。”
一旁的黃三叔皺了皺眉,壓低聲音,“不過我有辦法,你把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陳業峰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問:“三叔,你是真心喜歡我姐嗎?”
“你這不廢話嗎?”黃三叔眼睛一瞪,“要不是真心,我犯得著為你姐的事這麼上心?”
陳業峰放下筷子,神情認真:“三叔,我就這麼一個姐姐。她這些年受的苦夠多了,我隻希望她往後能幸福,彆再受到任何傷害。”
黃三叔正了正身子,一字一句道:“阿峰,我黃誌強在這給你保證,隻要你姐跟了我,我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要是做不到,天打雷劈。”
“行,我暫且相信你。”陳業峰看著信誓旦旦的黃誌強,強調道:“不過,至於我姐願不願意,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意願了。”
他隻能說對不起前一世第二個姐夫,誰叫他不早一點出現的呢。
“這個自然…我肯定尊重你姐的意願。”黃三叔把碗裡粉扒完,接著一臉認真的道,“還有一件事…”
“你說。”
“就是以後你的稱呼能不能改下,跟著你姐叫…以後叫我三哥就好了。”
三哥?
陳業峰:“……”
他的腦子瞬間有點懵,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混的比大輝哥高一輩了,也不知道下次見到大輝哥,他是什麼表情。
陳業峰回到鎮上的水產店時,日頭正當頭照,門口的竹竿上晾著幾串剛剖好的魚乾,散發著淡淡的海腥味。
二胖和阿良正蹲在門檻邊抽煙,汗水已經將他們後背打濕,見到陳業峰回來,二胖立馬彈掉煙蒂站起身:“阿峰,魚貨都送完了,南頭供銷社的王主任還說,下次要多留兩筐帶魚,他們職工食堂等著用呢。”
阿良也跟著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塵土:“是啊阿峰哥,光是燕姐那邊就要了這麼多魚貨,店裡的存貨也沒多了。下午我跟二胖哥得去小碼頭收點貨才得。”
陳業峰點點頭,走進店裡拿起搪瓷缸喝了口涼水:“那正好,我們先把驢車拉回家,到時候你們騎自行車回去,拉著驢車去小碼頭吧。你們倆先歇會兒,等下我們把東西買好就回去了,下午裝好船就走了。”
“阿峰,你們這麼著急走嗎?”陳大姐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