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番話時表情冷靜極了,身上似有若無的草木清香如同一張大網,將芸司遙牢牢捆縛住。
棲禾寨人不輕易承諾,他們重諾,看得比命還重要。
芸司遙:“我們有很多不同的習慣,你甚至都不了解我。”
“你我生活在一起,早晚都會了解。”
“要是我不合你心意呢?”
白銀嶸又坐回了床邊,他臉上還有微紅的指痕,卻絲毫不影響他容貌的旖麗,“不會。”
芸司遙笑道:“你就這麼篤定?”
白銀嶸還是那句話,“我們棲禾寨人認定的伴侶,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芸司遙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句話。
因為任務,她需要拿到金蠶蠱治病,可偏偏這金蠶蠱又和苗寨祭司掛鉤,想活命,就必須要和他周旋。
苗人固執,如果隻是談場戀愛倒還好,但糾纏不清,屬實是個大麻煩。
白銀嶸也確實是個麻煩。
“嗯,”芸司遙眸光微閃,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像是在觸碰著什麼溫順的犬類,聲音溫吞輕柔,多情中又隱著薄情。
“……我也不會變。”
芸司遙知道自己這話缺德的很。
可她就是自私、冷血又利己,她可以喜歡上白銀嶸,但絕不會因為愛情放棄生命,拋棄全部。
白銀嶸似乎還是不太習慣異性的身體接觸,身體繃緊又鬆懈。
良久,他微弓下身子,讓她能摸得更輕鬆些。
發間的銀飾輕微抖動。
蠱蟲被吸引著爬出來,卻連她手指都沒碰到,就被白銀嶸抬手抓住。
芸司遙看著他扯下了頭上綁著的銀飾,問:“怎麼了?”
“沒事。”
白銀嶸慢慢將蟲子掐死。
他垂眸道:“換隻新的。”
芸司遙還以為他說的是換銀飾,有些莫名其妙。
這不是挺好看的?
兩人相依在一起,就像熱戀期的情人般繾綣蜜意。
芸司遙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拿到金蠶蠱走人。
苗人偏執,她和白銀嶸糾纏越久,便越難脫身。
她不信僅認識短短幾天,白銀嶸就對她情根深種了。
左右不過是皮囊吸引了他。
等拿到金蠶蠱,她作一作,無理取鬨點,不信他還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