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慕淩腦海中嗡的一聲,一瞬間什麼都聽不見了,周遭的下屬討論聲如同潮水般離自己漸漸遠去,腦海中隻剩下女仆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流……流了很多血,人也暈過去了,鬼手大哥正在急救呢,也不知救不救得過來…畢竟他不是醫生……”
待慕淩有反應的時候,他已經不由自主地站起,在全會議室下屬驚詫的目光中,隻匆匆道了一句“會議取消”,就飛身下樓,親自開車一路闖紅燈飆速,十分鐘內就衝回了家裡去。
如此迅速也得益於他公司離住所並不很遠。慕淩剛一上樓,就看到了女仆那慌慌張張的表情,一進臥室,就看到了雲楓那慘無人色的臉頰。
慕淩隻覺一顆心一下子墜入了深淵,根本難以自控情緒,衝動地朝一旁正在包紮的鬼手道:“怎麼會這樣?!他拿什麼割腕的?!”
鬼手正要說話,忽然雲楓的眼皮動了動,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嘴唇顫抖著,輕輕說著什麼。
慕淩一把將鬼手推到身後,攬住雲楓的脖頸,柔聲道:“你說什麼?”
驀地,一道寒光倏地亮起,距離太近,慕淩還來不及躲避,就被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抵在了脖子上。匕首一寸一寸地挺進,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喉管。
刺痛感冷硬地傳來,滲透自己的骨髓。
慕淩情不自禁地一動不動,眼裡越來越驚詫:“你?是你?你沒受傷?”
雲楓冷笑著,用刀尖逼著慕淩站起來,鬼手已經掏出了他那把狙擊槍,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雲楓的腦袋,厲聲喝道:“住手!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就開槍了!”
雲楓左袖口裡滑出一個黑色的袋子,裡麵還在不斷地滲漏出鮮血,濃鬱的腥味在空間中蔓延,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嗅覺神經。
雲楓冷冷地盯著鬼手,匕首尖又往前挺進一寸,鋒刃毫不留情地劃破了慕淩喉嚨外的皮膚,一縷細細的鮮血十分刺眼奪目地流了下來:“你可以試試。”
雲楓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
鬼手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來,他此刻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嬌弱無比的人兒竟然是個勁敵!是個難得的對手!
能稱之為鬼手的對手,當今世上寥寥無幾。
而眼前這位,就算一個。
慕淩嚴厲地看著鬼手,十分嚴肅:“我不是讓你把槍收起來了嗎?你怎麼還帶著?”
鬼手十分不滿,大喊:“老板!”
慕淩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激動,接著溫柔地道:“吃過飯了嗎?”
慕淩試著回頭,卻被冷硬的匕首鋒芒迫得他停止了動作。
雲楓微微喘了口氣,儘力控製著匕首的位置:“今天是你的死期。”
慕淩仿佛絲毫沒有被刺殺的覺悟,而是盯著眼前那微微顫抖的匕首尖,挑了挑眉:“可以,但我要知道為什麼?”
雲楓腦袋中仿佛拉鋸一般劇痛徹骨,眼前也漸漸模糊不清,語調也有些顫抖:“沒有為什麼,你必須死。”
“這是你一開始來我身邊,接近我的目的嗎?”
慕淩一把握住了雲楓的手腕,此時雲楓已經沒有力氣了,整個人癱軟在慕淩背上,慕淩隻一個轉身就將他摟在了懷中,那把匕首也“當啷”一聲滑落在地。
從刺殺到被繳械前後不過五分鐘,看得鬼手整個人都目瞪口呆。
慕淩仿佛才想起他來似的,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去把他所有貼身衣物都搜查一遍,絕不允許再出現這樣的狀況了!私藏武器……不僅自殺,還殺人?你這個守衛怎麼當的?傳到黑道上,你還混不混了?”
一向桀驁的鬼手此時也不禁喏喏連聲,自覺慚愧,偷看一眼雲楓那慘白的臉色,忍不住道:“老板,那這……那夫人這是怎麼了?要叫青鋒來嗎?”
青鋒就是慕淩的私人醫生。
慕淩搖搖頭,一把將雲楓抱起,向外走去:“不用。你先把現場處理好吧,那些工具,你事後給我做個詳細的彙報。”
鬼手應了。
慕淩抱著雲楓坐進車裡,雲楓的狀態還是很不好,然而人好在還是清醒的,艱難地吐出幾字:“你要帶我去哪?”
“警察局。”慕淩道,然而看見雲楓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他戲謔道,“開玩笑的,我帶你去公司啊,這會開到一半就被打攪了,員工們還懵著呢。”
“你……”雲楓體內的不適越來越濃重,可是手腕被慕淩死死地攥著,自己根本就脫不開身。
十分鐘後,車又停在了公司樓下。
慕淩戲謔地笑了笑,臨下車前,掏出一副手銬,“哢嚓”一聲扣在了雲楓右手腕和自己的左手腕上。
雲楓皺著眉頭,毫無抵抗力地被他抱下了車,被戶外的冷風一吹,他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天空是刺眼的陽光,他忽然感覺一陣眩暈,眼神不住地渙散。
慕淩按著他的頭,在他耳邊低聲道:“沒辦法了,我必須懲罰懲罰你,你今天一定要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刺殺我,不然……你熬不過去的。”
雲楓微弱地道:“要拷問……儘管來。”
慕淩微笑著搖搖頭,抱著雲楓就走進了會議室。
那些下屬被老板中途放鴿子,大氣也不敢出,依然原封不動地坐在原地,有新人進來,也眼觀鼻鼻觀心,一見老板坐下,立馬就有幾個主管開始接著彙報上周的工作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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