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嗤笑了一聲，勾唇冷笑道：“這是你的房間？你倒是仔細看看。”
雲楓費力地抬眼四顧，周圍卻是……
不是自己臥室熟悉的擺設！格局完全不同！那自己剛進來時，怎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臥室呢？不對，自己明明就是衝著臥室進來的，怎麼現在會身處彆處？
雲楓艱難地喘了口氣，顫聲道：“這……是哪？”
慕淩若無其事地攤了攤手：“我的臥室啊，不然還有哪？”
雲楓心裡“咯噔”一下，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再次捂住了心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慕淩扶住他的肩膀，“還是不行嗎？”
雲楓的冷汗漸漸從鬢角淌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慕淩：“你……你……把我帶回你家了？”
誰知慕淩聽了這句話，神色又冷肅下來，他鬆開了扶住雲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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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楓狠狠地咬著嘴唇，迫使自己暈眩的頭腦清醒下來，語氣裡依然帶著難以控製的顫抖：“你……把我弄出去了？不要我參與那個計劃了？”
慕淩的濃眉皺了起來，眼神中露出一絲凶光：“你果真把我忘了？”
雲楓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勉強道：“哪裡，我這不還記得……我出亂墳堆以後，你救了我嗎？”
慕淩厲聲道：“不是這個！”
他一把攥住雲楓瘦弱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用力捏緊：“你要是記得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臥室的樣子？你可去過那兒好幾次！”
“好……好吧。”雲楓總算聽明白了慕淩在說什麼，他冷淡道，“就算如此，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慕淩的眼裡劃過一抹厲色。看來不管多少次失憶，雲楓依然是那麼敏銳。
可是……
“手腳？”慕淩臉上的笑容變得非常難看，“我能對你做什麼手腳？你想多了。你天生心臟就有問題，需要定期服用速效救心丸，否則就有生命危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反而說我害你？”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
許久，雲楓臉上的笑容變得同樣難看，緩緩道：“你或許會後悔……在一個醫藥學世家的公子麵前……信口胡言一種病情。”
慕淩愣住了。
雲楓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仇人。
雲楓霍然起身，狠狠地推開了慕淩，坐在床沿上剛要走動，就發現兩隻後腳被什麼冰冷的器物絆住了。
雲楓冷冷地低頭，卻見自己白皙的腳腕上拴著兩根漆黑的鏈條，冰冷的鐵質感不斷地衝自己身體裡輸送冷氣，令自己從肌膚涼到了骨髓裡。
雲楓大聲道：“你怎麼敢……”
一句話沒說完，因為太過用力發聲，喉嚨間泛起一股又一股的癢意。
他抑製不住地咳了幾聲，這回不敢再高聲說話了，回過頭去看著慕淩，那目光就像在看一條野狗：“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慕淩深深地盯著他蒼白冰冷的臉頰，沉聲道：“對不起。”
“對……對不起？”雲楓覺得有點可笑，指了指慕淩，又指了指自己，一時說不出任何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昏沉的頭腦再清醒一點，身體深處卻再次傳來那種難以抑製的虛弱感。
他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隻是疲憊地緩緩躺下，儘量不帶動腳上的鏈條嘩啦作響，而是緩緩地躺進了被窩裡，不發一言。
慕淩在他旁邊，依然坐著沒動，半晌才道：“你想吃點什麼嗎？我讓人去做。”
雲楓一個字也沒說，又恢複了不發一言的狀態。
慕淩一隻手隔著被子放在雲楓後腰上，柔聲道：“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半晌，被窩裡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慕淩視線冰冷下來，起身離開了這間臥房。這是慕淩在血煞的私密住處。
雲楓聽著慕淩走開了，蜷在被窩裡，緩緩抬起手，拽住了自己的睡衣領口。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心肺處的壓抑感僅僅是緩解，但並沒有消除。這種長期持續的輕微缺氧狀態讓他頭腦中幾乎不能思考任何事，頭也很暈，身體更沒有精力做任何事，他隻想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一切外在的活動不輕易乾擾自己，能讓自己不堪重負的臟器得以喘息。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雲楓懷揣著這個疑問，漸漸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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