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凝滯了一瞬,也就十秒鐘的事,可這十秒鐘卻極其漫長,久得他以為自己已經死掉。
再能呼吸時,他每一次喘氣都無比艱難,好像心肺功能壞死了不運作了,僅有的程度也就能維持苟延殘喘,其餘的一切舒適與人道都不再有。
雲楓的臉色已經白得與一具屍體極其相似,他的身體也從內到外逐漸發涼,他冷得顫抖,似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一絲熱度。
絕望、痛苦與窒息瞬間壓抑住雲楓的心肺,令他一瞬間甚至都叫不出聲來,就那樣絕望地壓抑地在病床上掙紮,可由於他渾身無力,掙紮力度過小,甚至都沒能讓床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就在他已經快要不行的時候,病房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了,慕淩錯愕的眼眸出現在門後,隨即他幾步衝上前,一把將雲楓的身體掰轉回來掃了一眼,然後迅速拉過他的手臂,重新將掉落的針頭沿著針孔戳進去,刺入血管的一瞬間,雲楓渾身痙攣了一下,卻被慕淩死命按住,沉聲在他耳邊命令:“不想死的話就彆動。”
雲楓緩緩地安靜下來,感受著身體各處的難受如海潮一般褪去,但他能感覺到那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並沒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因為,他的很多器官仍在隱隱作痛,似乎在蟄伏著,隨時準備給予他致命一擊。
雲楓顫抖著抬起眼來,不斷滲透的冷汗已將睫毛浸濕。
慕淩的眉頭擰得死緊,眼裡卻露出止不儘的愛憐,嗓音裡透出責怪:“怎麼又把針頭弄掉了?都說了,讓你不要妄想逃跑,這樣你會死的。不想這麼難受,你就乖乖地留在這裡,不好嗎?”
這語聲極儘溫柔,卻透著血氣與威脅。
雲楓的後背脊椎骨忽然竄上一股寒意,冷得他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他低著頭悶悶地“唔”了一聲,任由慕淩撫觸著自己汗濕的發頂,一點一點幫他擦掉那些水漬,仿佛愛人在照顧他的摯愛與心肝。
這種感覺毛骨悚然又欲罷不能,雲楓幾乎要被慕淩這般撫觸駭得厥過去,可慕淩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雲楓的反感與抵觸,依然在輕柔地揉按著雲楓的脊背,直到雲楓低著頭,悶悶地說了一聲:“我好想吐。”
慕淩才驚覺雲楓其實是個活人而不是個物品似的,手指按揉的力道陡然停下來。
雲楓則毫不遲疑地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儘管心口處依然驟然被一把收緊,他依然翻身下床,因缺血而過度疲乏的身子甚至大幅度踉蹌了一下,幾乎瞬間栽倒在地。
慕淩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語氣裡透著幾分沉定與不確定:“你還沒輸完血,身體虛弱,不宜到處走動。”
“我的自由還要被你限製嗎?”雲楓彆過頭去,強行忍住從胃裡陡然彌漫而上的惡心,掙紮著往門邊一步步挪過去。
然而沒走幾步,慕淩就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拖了回來,狠狠甩到病房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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