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電話大聲嚷嚷起來:“喂,劉警官嗎?我要報案,在我爸修理廠這抓到了幾個撬門入室的小偷,還破壞了命案現場…”
樂東心裡咯噔一下,壞了,警察一來,盤問、筆錄、調查,少說也得耽誤大半天甚至一天!
他還想解釋,卻看見林尋對他微微搖頭,樂東一愣,隨即猛地一拍自己腦門,真是急糊塗了,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林尋自己就是警察啊!有她在,還怕什麼警察盤問?
想到這兒,樂東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點,看著那漢子李陽打完電話,把車囂張地橫在路中間,像看犯人一樣死死盯著他們。
樂東無奈地從兜裡摸出皺巴巴的煙盒,默默點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樂東點上第五根煙時,遠處終於傳來了警笛聲。
來的警車下來兩人,一個年長些,約莫四十多歲,麵容沉穩一個年輕些,二十出頭,一臉嚴肅。
年長的警察目光掃過樂東幾人,又看了看橫在路中間的A8和叉腰站著的李陽,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李陽?”年長警察對著漢子開口,語氣帶著點熟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說說情況。”他一邊說,一邊對樂東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被問話的李陽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小跑著迎上去:“王警官,劉警官,辛苦辛苦!哎呀,我這不想我爸了,心裡難受,過來看看他生前呆的地方,找點念想。
可您猜怎麼著?我剛一到這兒,就看見這四個人,大搖大擺的從我爸廠子裡出來!這門鎖得好好的,他們怎麼進去的?這不擺明了是撬門進去偷東西嘛!
而且這偷東西事兒小,關鍵是,我爸是在這兒被人害死的,這地方是命案現場啊,他們這一進去,不是破壞現場是什麼?!”他指著樂東四人,唾沫橫飛,仿佛抓到了罪大惡極的罪犯。
年長的王警官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瞥了李陽一眼:“得了吧李陽,你想你爸?你怕是惦記你爸那點存折吧?還有,你都知道‘破壞現場’這個詞兒了?那你今天來這兒,不也是要進去?哼,待會兒再收拾你。”他語氣裡的調侃和不信任顯而易見。
李陽被噎了一下,訕訕地笑著,不敢再多說。
王警官不再理他,轉向樂東幾人,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怎麼進去的?”
樂東剛要開口解釋,林尋卻上前一步,直接站到了王警官麵前,語氣平靜地吐出三個字:“我們走進去的。”
王警官眉頭一挑,上下打量著林尋,見這姑娘氣質清冷,眼神平靜無波,麵對警察的盤問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氣場。
他旁邊年輕的劉警官見此,低聲嘀咕了一句:“謔,還是個刺頭?”
“你說什麼?”林尋沒聽清,目光直視著劉警官。
劉警官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剛想說什麼,林尋卻不再看他,而是直接從兜裡掏出個夾子遞上去。
王警官有些疑惑,但看著林尋那副篤定沉靜的模樣,又覺得對方不像虛張聲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證件本,翻開來,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徽章和文字,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慎重。
他沒多說什麼,拿著證件快步走回警車旁,拿起車上的電台通話器,低聲說著什麼,似乎在核實。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李陽伸長脖子看著警車那邊,又看看林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似乎在飛快地琢磨著。
沒過兩分鐘,王警官從警車上下來了,臉上的表情已經換成了熱情的笑容,他快步走到林尋麵前,雙手將證件遞還,語氣帶著明顯的歉意和恭敬:“哎呀,原來是兄弟單位的同誌,失敬失敬!”他邊說邊伸出手想握手。
林尋隻是微微點頭,接過證件收好,並沒有伸手:“理解,執行公務。”
見此,一直觀察現場的李陽反應極快,立刻堆起滿臉的笑容,拍著手湊了上來:“哎呦,原來這位美女是…是來現場辦案的啊?你看看我,這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天大的誤會!您千萬彆往心裡去!怪我,都怪我!”他點頭哈腰,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林尋沒搭理李陽的奉承,隻是對王警官簡單客套了幾句,他正說著,她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樂東離的近,眼尖地瞥見了來電顯示——“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