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布滿猙獰的殺意,從牙縫裡擠出冷笑,對著麵如死灰的錢隊長吼道:“哼,錢衡,這就是你要擔保的人!”
錢隊長魂體一顫,臉都綠了,哆嗦著說不出話。
“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把那小子給我抓回來,等我料理完這群不知死活的烏合之眾,要親自拿他的魂,第一個去撞那旗杆。”
錢衡如蒙大赦,又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眼中爆發出凶光,厲聲應道:
“是,老爺,我一定把他抓回來碎魂萬段!”說罷,魂體爆起一股煞氣,朝著樂東逃跑的方向瘋狂追去。
梁老財轉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魂潮,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遠處那沉寂的大殿方向,啐了一口:
“呸!酸秀才,你就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真以為憑這些廢物就能讓老子害怕?做夢!”
他臉上橫肉抽搐,顯出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厲:
“既然你出這招,老子今天也就豁出去了,都聽著!把他們往旗台那邊引,纏住他們!抓住一個,就他媽給老子往旗台上撞!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們的魂多,還是老子的手狠。”
“是!”手下們轟然應聲,也被逼出了戾氣,開始且戰且退,試圖將混亂的戰團引向旗台方向。
孔童子眼看大戰將起,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躲到梁老財身後,生怕被卷進去,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而這時的樂東,已經憑借著狠勁和混亂的掩護,衝到了旗台之下。
“蔡坤,蔡坤!”樂東壓著嗓子,仰頭朝著旗台上焦急的呼喊。
蔡坤終於看清了來人,臉上也從茫然變成震驚和狂喜,他飄著從高高的旗台上落下來,一把抓住樂東的胳膊,聲音都帶了哭腔,第一句話就是:
“東子,東子真是你,你…你啥時候死的?誰害的你?林警官呢?沒想到…沒想到咱兄弟倆死了還能在地府重逢啊……”
他語氣悲痛又帶著點他鄉遇故知的激動,顯然認定樂東也遭遇了不測。
“重逢個屁!彆他媽咒我!”
樂東沒好氣地打斷他,“聽著,這不是地府,老子沒死,你也沒死,我和林尋都進來是為了救你出去的,麻文文說了,隻要在天亮之前咱們的魂魄能回去,就都能活!”
“啥?”
蔡坤滔滔不絕的悲切話語被堵死在了喉嚨裡,他眼睛瞪得溜圓,臉上那悲傷的表情凝固住,然後被狂喜所取代。
“活…活著?救…救我?我們能活?”他激動得語無倫次,魂體都因情緒波動而蕩漾起來。
“廢話,不然老子冒這麼大風險闖進來旅遊啊!”樂東沒好氣的罵道,緊張的回頭望去。
隻見梁老財那邊已經和洶湧的魂潮接戰了。
慘叫聲,魂體爆裂的磷光,瘋狂的嘶吼聲響成一片,梁老財那幾百手下確實都是魂體凝實的厲鬼,單個戰力遠超這些普通陰魂,往往一招就能打散一個衝來的弱魂。
但架不住對方數量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放眼望去,整個大殿後方乃至更遠處的空地,已經完全被陰魂淹沒。
那些弱小的陰魂被身後的洪流裹挾著,又被煽動性的口號刺激著,紅著眼睛,前仆後繼的湧上來,根本不怕消散。
更可怕的是,這看似混亂的魂潮中,顯然混雜著袁書生的真正後手,那是一些魂體同樣凝實,出手狠辣,頗有章法的陰魂。
他們並不正麵硬撼梁老財的核心隊伍,而是像泥鰍一樣在魂潮中穿梭,專門偷襲纏住梁老財手下那些最能打的頭目,同時不斷煽風點火,指揮著混亂的魂潮集中衝擊梁老財的薄弱點。
這根本不是什麼烏合之眾的混亂衝擊,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用無數炮灰作為消耗品的殘酷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