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吸了吸鼻子,臉色變得難看,她似乎也想到了孟家村祠堂的經曆,手條件反射的摸向後腰長鞭鞭柄。
然而,就在她的手剛剛觸及鞭柄的刹那——
“……”
一陣模糊的談話聲,竟從那藍色的布簾後麵傳了出來!
林尋瞳孔微縮,全身汗毛倒豎。
那裡明明空無一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幻聽?還是……
她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這眨眼之間,布簾後的景象駭然劇變!
原本空蕩蕩的鐵架病床邊,憑空般出現了三個人!
就好像他們一直都在那裡,隻是之前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遮蔽,直到此刻才顯現出來,是幻覺?
林尋心中巨震,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幻境!
無論是民間傳說,還是與黑旗袍狐狸精的交手經驗都告訴她,狐狸,最擅長的便是操控感官,製造幻象!
難道,自己從推開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踏入了對方布下的幻境之中?
她強迫自己冷靜,仔細觀察那突然出現的三人,兩女一男。
其中一個女子,正是剛才進來的白裙女人。另一個女子則穿著非常陳舊,款式像是老太太的深色衣褲,但她的臉……卻異常靚麗奪目,與那身打扮格格不入。
剩下的那個男人,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灰藍西服,遮掩著他消瘦的身形,麵貌普通,屬於扔進人堆就找不出來的類型。
這三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林尋的存在,正自顧自的交談著,聲音不高,斷斷續續。
從零星的詞語裡,林尋勉強能推斷出,那個穿著陳舊卻麵容靚麗的女子似乎是來看病的,白裙女子和消瘦男子正在溫言安慰她。
詭異的是,林尋發現自己好像……想不起來這裡的目的。
她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三人,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不聽使喚,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轉動一下眼球都變得異常困難。
一種莫名的平和感,或者說麻木感,正悄然侵蝕她的意誌。
幾分鐘後,那白裙女子仿佛才終於“發現”了門口的林尋,她緩緩轉過身,連同那個消瘦男子一起,朝著林尋走了過來。
危險!
林尋的潛意識在瘋狂尖叫,但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縛,麵部肌肉也僵硬著,做不出任何表情,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靠近。
白裙女子走到林尋麵前,仔細打量著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是來看病的嗎?”
這聲音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鑽入林尋的耳中,直抵心靈深處。
溫暖,親切,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和信任。
林尋努力想看清女人的臉,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在那片模糊的光影中,女人的輪廓竟然開始變化,漸漸與她記憶中母親的模樣重合……
至親早逝,天人永隔,無數個日夜的思念隻能寄托於夢寐。
如今,哪怕隻是在幻覺中看到三分相似,也足以擊潰林尋堅硬的外殼。
積壓多年的思念、委屈和深沉的愛意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她的理智,讓她頭腦一片空白,徹底忘記了此行的任務,忘記了眼前人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