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雄傑適時地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尷尬:
“那個…老陳這邊需要靜養,大家要不先移步,讓老陳好好休息。”
樂東幾人自然沒有異議,紛紛點頭。
段福遊也仿佛找到了台階,連忙應道:
“對對,讓他好好休息。”
她說著,目光終於落到了樂東幾人身上,眼神中帶著審視。她看了一眼還想湊上前說話的李延,示意他跟上,然後率先走出病房。
一行人來到了走廊儘頭的一間空閒病房,權當臨時休息室。
房間不大,幾個人或坐或站,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手裡端著洪雄傑弄來的幾杯白開水。
樂東也趁此機會,好好打量起眼前的段福遊。
這位福遊一脈的當代傳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麵容端莊秀麗,是那種讓人看了會覺得心裡很舒坦的“國泰民安”臉型。
身材雖然圓潤,但絲毫不顯臃腫,反而透著利落乾練的氣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自帶的那股威勢,那並非刻意擺出的架子,而是一種自然形成的壓迫感。樂東隻是看了幾眼,就覺得心發虛,下意識將目光移向了彆處。
就在樂東暗自打量段福遊的這幾秒鐘裡,洪雄傑放下水杯,開門見山的問道:
“段福遊,老陳這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那邊呢?情況怎麼樣?有進展嗎?”
段福遊聞言,眉頭緊緊蹙起,歎了口氣,沉聲道:
“不樂觀。那鬼地方,我前後嘗試了好幾次,用儘了我能想到的法子,都沒能成功進去。
甚至連…範彪和周凡他們用過的方法也試過了,還是不行。”
她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凝重與困惑:“那地方邪性得很,外麵陰寒之氣磅礴,排斥一切生人靠近。”
洪雄傑和段福遊的對話,樂東聽得雲裡霧裡。
但“範彪”這個名字剛一出來,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麻文文站了起來。
他麵朝著段福遊方向,顫聲問:
“什麼?我師父?段前輩你知道我師父在哪?你們說的什麼地方?什麼方法?是不是……是不是人臉山?”
麵對麻文文接二連三的追問,段福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洪雄傑連忙上前幾步,按住麻文文顫抖的肩膀,連聲安撫:
“彆激動,你先坐下,慢慢說,這事我們正要告訴你。”
好不容易將情緒失控的麻文文重新按回座位,洪雄傑重重歎了口氣。
他轉過頭,對在場所有露出疑惑目光的人解釋道:
“麻文文的師父,範彪範大師,去的地方,是個邪門到罕聞的絕地,常人彆說進去,就連找到那地方都難如登天。
饒是我們協會處理全國各地的詭異案件這麼多年,要不是這次追剿飛僵,它一路逃遁到閩州地界,機緣巧合下,我們都發現不了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還有這麼一處邪門的地方。”
他頓了頓,看向雙手緊握的麻文文,語氣帶著一絲歉意:
“原本我和老陳商量,等處理完飛僵這檔子事,騰出手來,再告訴你關於你師父的消息。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老陳現在這樣…正好段福遊剛從那邊回來,就由她,把了解到的情況一並跟你說說吧。”
洪雄傑的目光又掃過樂東和蔡坤,眼神意味深長:“而且,你們幾個,都是和李延一塊從靈玉山回來的。
這其中的牽扯,正好也應了福遊他們一脈,祖上留下來的一個警示。”
“警示?”
李延第一個叫出聲,他比誰都激動:“師父,咱們一脈還有什麼警示?是師爺留下的嗎?
對了師父,之前在靈玉山我給你打電話,隻說師爺墳墓被挖,後麵還有事,師爺的棺材裡還留了很多卦語,非常詭異。
而且,距離靈玉山幾十公裡外,我們還發現了一個鬼城,裡麵還有師爺的陣旗,師爺他老人家怎麼…”
麵對李延滔滔不絕的訴說,段福遊隻是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他。
“延兒,你先安靜。這些事你待會就明白了。”
李延被噎了一下,臉上滿是不甘和急切,但也隻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眼巴巴的看著段福遊。
後者站起身,看著麻文文,端莊的容顏上浮現出一抹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