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東說出這個信息後,緊張的觀察著三個陰魂的反應。
他預想中的震驚或追問並沒有出現。
那三個淡薄的魂體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似乎不想讓樂東看到他們此刻臉上的神情。
看這架勢,樂東“咯噔”一下,估計範彪之前沒少用外麵世界來激勵他們,這套說辭已經失效了。
他心裡暗罵一句,但目光掃過他們低頭蜷縮的模樣,心中一動,換了個方向試探。
他放緩了語氣,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那早已過時的衣物上:“我看三位這身打扮,進來的時候應該挺早了吧?你們這模樣生前也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就……折在這裡了?連魂魄都被囚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
三個陰魂依舊沉默,但那沉默不再是冰冷的拒絕,而是帶上了煩躁。
為首那個壯實陰魂用力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另外兩個也有樣學樣,透著想要逃避現實的痛苦。
樂東看得心裡也跟著著急上火,這麼“內向”的還真是頭回見。
他壓著的上冒的火氣,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目光盯著地上那三具完整的屍骨:
“我看三位生前也是講究人,死了還知道給自己留個全屍,躺得板板正正。
但咱們講究的是入土為安,上麵壘個土包,立塊碑,那才叫歸宿,這樣親人朋友想吊唁了,好歹有個地方能燒炷香。”
他頓了頓,語氣故作惋惜補充道:
“就是不知道,你們三位年紀輕輕就走了,家裡的親人朋友,這幾十年來,是不是連個能給你們燒紙錢,念叨幾句的地方都找不到?想想……確實挺讓人難受的。”
這話說完,他們的情緒肉眼可見的起伏起來。
那個壯實的陰魂還能強撐著,隻是魂體波動得厲害,另外兩個則徹底繃不住了,臉上顯露出濃重的哀傷,魂體微微顫抖,竟然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那聲音不似人聲,更像風穿過破敗窗欞的嗚咽。
樂東見狀,知道戳中了痛處,立刻趁熱打鐵:
“不過話說回來,三位被困在這裡,入土為安有點難,但魂歸故裡…未必就沒有希望。
就比如你們說的那個‘老騙子’,我這麼急著找他,其實是為了……”
他正想順勢說出尋找範彪是為了合力破壞這處詭境,尋找出路,那個為首的壯魂卻炸了。
他霍的一下站起身,手指戳到樂東鼻子上,破口大罵:
“少他媽在這裡花言巧語,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找那個老騙子,我們上過一回當了,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看你剛被囚進來,可憐你,才忍你嘮叨這麼久,你再在這裡嗶嗶賴賴,彆看我們三個魂體不穩,照樣跟你比劃比劃,讓你也不好過!”
樂東被他這劈頭蓋臉一頓罵,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他本來心裡就憋著火氣,擔憂著外麵的局勢。
他也噌的站起來,毫不示弱的瞪著這三個油鹽不進的陰魂,心裡那點耐心徹底耗儘,忍不住厲聲斥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