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一咬牙,聲音帶著一股狠勁,尤其是對著旁邊已經抖如篩糠的壯魂三個:
“事到如今!怎麼著都是個完,是投降被關回那閣樓裡,隔三差五被拉出來當‘菜’剮,還是拚著這一線生機,掀翻了這鬼地方,你們自己掂量,我不多說!”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麻文文身上,那眼神很愧疚,更有惋惜和痛苦,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文文,你眼睛的事,師父對不……”
“師父!”
麻文文搶先打斷,他捏緊了手中的黑色短劍,對著周圍再次緩緩逼近的群鬼,聲音帶著顫:
“您養我教我這麼多年,您不僅是我師父,您就是我爸,我信您,等這次出去,咱爺倆再好好嘮!”
這一聲“爸”,讓範彪的魂體一顫。他將頭轉向群鬼,將所有翻騰的情緒化作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全部宣泄出去:
“娘的,既然是這孽畜在裝神弄鬼,那咱們就滅了這源頭,剿了這白霧,動手!”
話音未落,範彪竟率先發難,手持黑色短劍,魂體燃燒著直衝向被群鬼簇擁的老馬。
麻文文毫不猶豫,低吼一聲,挺劍緊隨其後!
樂東見狀,知道已無退路,他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猶豫的壯魂三個,將手中神像向前一探,神像散發的灼熱氣息讓逼近的群鬼一哄而散。
“咱們……上嗎?”
壯魂身邊一個陰魂顫聲問。
壯魂看著範彪和麻文文的背影,又看看樂東,臉上掙紮片刻,突然吼道:“你們…想不想回家?”
“上!”
“走!”
頓時,一場力量懸殊得可怕的突圍戰,在這院落中再次爆發...
以範彪為箭頭,麻文文為側翼,樂東依靠神像斷後,壯魂三個則擠在中間,揮舞著手臂壯大聲勢。
他們人數雖少,魂體虛弱,但勝在目標極其統一,配合還算默契,引起不小混亂。
反觀那群鬼,雖然個體魂體強大,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但對於這種“困獸之鬥”不願真的拚著受傷去阻攔。
一時間,這支魂體隊伍,竟然真的在密密麻麻的鬼群中,向前推進了幾米。
然而,這種局麵顯然無法持久。
失去了陽光的天然克製,一旦範彪這唯一的強力箭頭氣勢減弱,或者那一直冷眼旁觀的老馬統一指揮,樂東他們瞬間就會被徹底淹沒。
然而樂東最擔心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隻見鬼群後方,那匹老馬似乎失去了耐心,它突然“律律——”一聲長嘶,聲音尖銳刺耳,完全不似馬鳴。
緊接著,它竟然人立而起!
那瘦骨的馬身以一種違背常理的姿態站立起來,兩隻前蹄無力地耷拉著。
緊接著更恐怖的一幕出現,它乾癟的腹腔部位,皮膚和肌肉蠕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內部破體而出。
不多會一隻乾枯蒼白,雞爪一樣的手,猛的從馬腹中撕裂開來,硬生生探出。隨後,一個佝僂,活脫脫像《指環王》裡咕嚕一樣的陰魂,半耷拉在馬腹的裂口處。
這個陰魂的腦袋光禿禿的,眼睛大得凸出,裡麵除了癲狂就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