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愛而不得是人間常態。
殷悠悠對謝清明的那種喜歡,好似在心口隱藏了很久,是從第一次在機場見他時候,就像埋在土中的種子遇到春雨般,快速生長。
但不敢見光,也不敢澆水,生怕一破土,連遠遠看他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昏黃的燈光打在謝清明額頭上,光潔飽滿,鬼使神差般的,殷悠悠趁著謝清明閉眼的那一瞬俯下身,微涼的唇瓣輕落在他額頭。
好似羽毛一般輕,仿佛一陣風掠過。
這段時間來的悸動、酸澀和輾轉反側,好像都融進這個吻裡,一個無聲的句點。
殷悠悠直起身,迅速轉身背對著他,抬手抹了抹眼角那滴淚,平複好情緒後,去廚房接了一杯溫水,又把醒酒藥放在他床頭,確定謝清明睡得安穩後,她才離開了房間。
回去的路上,晚風裹著葡萄園裡熟透的葡萄香氣,還有泥土的濕潤氣,掠過殷悠悠的發尾。
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衣領,走在碎石小路上,鞋跟和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敲向那個內心深處一直塵封的角落。
方才落在謝清明額頭上的那個吻,好似此時她抬眼看到的那些星星。
路過莊園門口那家掛著葡萄藤招牌的小酒鋪時,殷悠悠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暖黃的燈光從木格窗裡透出來,映在貨架上一排排貼著手寫標簽的酒瓶上,她下意識一吸,全是葡萄酒的甜香。
一瞬間,從頭到腳般的滿足。
她推門進去,木質風鈴叮叮鈴鈴地響了幾聲,老板不是彆人,是今晚篝火晚會上放歌的大嬸,正笑著看著殷悠悠。
大嬸熱情地招呼著殷悠悠,問她是不是要買酒,然後熱情地給她介紹著這些酒。
那邊安諾,洗完澡後坐在床上刷著最近設計大賽上的獲獎作品,朝著窗外看了好幾眼,又拿著手機看了時間,正疑惑殷悠悠怎麼還不回來的時候。
門開了,一股涼風沒有預兆地湧進來,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然後就看到了門邊的殷悠悠,她手裡拎著一個牛皮紙酒袋,紙袋邊角被風吹得微微卷著,腳步更是安諾從未見過的輕快灑脫。
不似從前那般沉重,晚風撩起了她的發梢,光潔的額頭還有臉上那明媚的笑,在夜裡亮得驚人。
安諾笑著和她對視的那幾秒裡,是一種女孩之間的,你什麼也不用說,我都知道的模樣。
這個對視,不言而喻,是她們相處多年的默契。
殷悠悠此時透出的那種輕快又明朗的笑,很好看。
“安諾姐,陪我喝點吧。”殷悠悠聲音有那種平日裡沒有的自然,仿佛一塊兒重石從身上移開。
安諾看著殷悠悠這副模樣,心中瞬間了然,卻也沒有多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她放下手機,從櫃子裡拿出兩個晶瑩剔透的紅酒杯,又從冰箱裡取出一些冰塊備用。
殷悠悠將牛皮紙酒袋放在桌上,取出一瓶葡萄酒拿在手裡看,那酒瓶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亮閃閃的,很好看。
她輕輕打開瓶塞,一股濃鬱的果香瞬間彌漫在整個房間。
“這是今天路過那家小酒鋪時買的,大嬸說這是今年新釀的,味道不算很醇厚,但是鮮。”殷悠悠一邊倒酒一邊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愉悅。
安諾接過酒杯,輕輕搖晃了一下,看著那深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