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乎同時,薑淤泥隻覺自己的腦袋猛地一沉,像是有一柄無形的重錘,帶著冰碴子砸進太陽穴——
那不是皮肉撕裂的痛,是腦漿被瞬間攥緊的窒息感。
他的意識像被投入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裡混著尖銳的嗡鳴,耳膜鼓得快要炸開。
眼前先是迸出一片刺目的白光,緊接著坍縮成一個墨色的漩渦,連帶著四肢的知覺都在剝離。
太陽穴突突地跳,卻摸不到任何傷口,隻有一種從顱腔深處滲出來的鈍痛。
像浸了毒液的棉花,一點點堵住呼吸的通道。
想喊,喉嚨裡卻像是被塞著滾燙的鉛塊,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連思考都成了奢侈,所有念頭都被那股無形的力量絞成碎末。
隻剩下最原始的眩暈,像溺水者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的身形也頓時一滯,與前麵極速移動的光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像一個正在瞬移的人,忽然被石頭絆了腳。
唐穎梨自然會抓住這個由自己製造出來的、轉瞬即逝的破綻。
銀灰色的念力如潮水般瘋狂從她腦海中湧出,地麵的碎石驟然懸浮,化作尖銳的彈雨射向薑淤泥。
因為同為完美引神者,薑淤泥的精神力雖然不能如精神能力者那般收放自如,但也是極為強韌。
畢竟。
控製完美級彆的光屬性神力,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
因此,他的精神力雖然不能像精神能力者那般發動精神層麵的進攻,也肯定不如唐穎梨的精神念力那般強大。
但起碼不會落到被唐穎梨輕易碾碎的程度。
再加上薑淤泥體內有“那位”的存在...
因此。
在薑淤泥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唐穎梨想要通過自身精神念力,直接憑借精神層麵的攻擊讓他瞬間失去戰鬥能力還是比較困難的。
隻見薑淤泥強忍著腦海中傳來的眩暈,左臂瞬間覆蓋上光質化的盾牌,碎石撞在盾麵劈啪作響。
可倉促間凝聚的光盾覆蓋範圍有限,並不能完全包裹他的身體。
碎石卻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帶著淬了冰的銳響撲過來。
最先感到的不是痛,是皮膚被什麼東西猛地掀開的涼。
一塊指甲蓋般大的石屑擦過小臂,血珠瞬間從裂開的皮肉裡湧出來,像是被擠破的紅漿果。
可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薑淤泥猛地偏頭,一塊碎石已貼著他的脖頸間擦過,細碎的棱角刮出火辣辣的痕,血順著鎖骨往下淌,濡濕了衣領。
最狠的是一塊如鴿子蛋般大小的石塊,像被無形的手攥著砸在他的腰側。
即使擁有著以速度著稱的光屬性神力,他也難以反應過來並躲避。
因為——倘若他躲掉擊向腰間的石塊,那麼他的腦袋就會被另一塊碎石暴擊。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仿佛要碎掉了。
同時那股力量又猛地一旋轉,石子邊緣硬生生剜開一道血口,疼得他不禁弓起背,眉頭微微皺起。
低頭時,能看見碎石灰混著血粘在皮膚上,傷口邊緣的肉微微外翻。
想躲、去躲,卻不能完全閃躲。
每一次碎石劃破皮膚的瞬間,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不屬於自己的念力——
冰冷、帶著強製力,連疼痛都像是被設計好的,沿著傷口往他的骨頭縫裡鑽去。
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