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塵接過琉璃匣,展開,觀察。
七彩神光湧動,聚為旋渦。
“砰。”
逆塵合上琉璃匣,指尖摩挲納戒:“謝謝你,語念,多少聖石?我照價支付。”
檀溪語念輕輕搖頭:“不用,祖父說,你多次救我於危難,又數次出手相助八荒,這兩枚神石,全作謝禮。”
“這怎能行?君子不奪人所好,八千萬聖石夠嗎?”逆塵立即拒絕,取出三袋聖石遞去。
“真的不用!”
檀溪語念素手藏衣袖,推回逆塵手掌:“你我情誼,兩塊神石怎能比擬?”
“這……”
逆塵料想過這結果,也最怕發生此事。
交易若和情誼掛鉤,便難在還。
躊躇猶豫,逆塵最終將琉璃匣收入納戒:“這樣,請代我轉告檀溪太上,我逆塵欠檀溪家一個人情。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隨時知會。”
檀溪語念道:“能得你承諾,兩枚神石可無法相提並論。”
取出一封畫卷,檀溪語念又道:“此卷繪有一處城池,那裡的平民還未完全轉移。本想讓北天涯他們前往,你既覺有愧,不如勞苦一番?”
逆塵抬手接過:“小事,交給我便好。”
檀溪語念想起什麼,囑咐道:“彆低估此地,據說,有地獄血族聖王潛藏城內,若著了道,怕要吃苦頭。”
逆塵雙眸微眯:“血族……”
地獄血族喜食血液以滋補自身。
同時,依靠血氣,他們的肉身強度要遠超同境。
檀溪語念又道:“殘星大聖傳來聖旨,西洲子弟皆以入凡塵解救百姓。秦氏姐弟一人戰死衍道道場,一人背叛八荒界伏誅,奈何強者不夠,無法維持大局。所以,我想請紫微閣主和魏掌教前去相助。”
蘇幼麟道:“舉手之勞,魏豪,古靈仙,古韻君,孫婷淑,你們四人隨我前往鴻蒙軒,大帥,你我兵分兩路進發如何?”
逆塵道:“我沒意見,都聽你們的。”
想了想,逆塵取出泣血傘交給古靈仙:“靈仙姐姐,此乃泣血傘,六萬銘聖器,想來能對你有所提升。”
古靈仙抬手接過:“多謝逆塵弟弟。”
繼而,逆塵再次取出四顆神骨和兩杆在葉雲舟手中奪走的真諦大聖骨:“語念,我觀你之精神力已達五十七階巔峰,這場戰爭沒有數年怕無法解決,剛好可煉製聖陣。”
“謝謝。”
檀溪語念輕輕一笑,揮袖卷起神骨與大聖骨。
思索再三,逆塵又取出兩件六萬銘級彆的聖劍和戰槊,以及三萬銘級彆的聖器:“靈仙姐,劍與槊,替我轉交小慕寒和天心兄。剩餘兩件,若古韻君和孫婷淑能出色轉移百姓,便賞賜於他們。”
古靈仙一喜,當即躬身行禮:“謝太上閣主賜寶,你們兩個愣著做什麼?還不謝恩?”
視線回轉,古韻君和孫婷淑按耐喜悅:“謝太上閣主。”
雖有不願,但誰又會跟聖器過不去?
聖人修為能夠執掌三萬銘級彆的聖器,怕也隻有排名頂尖的大世界有此殊榮。
……
就此分手,逆塵和張若寒乘九螭龍轅,極速向北而行。
蘇幼麟,魏豪,檀溪語念六人駕馭玄冰龍駒趕往西洲。
展開圖卷,逆塵手指北洲一座城池:“這裡應當是語念所提及之地。”
宿熙城。
北洲最為薄弱的城池。
此地修士極少,九成九以上皆平民百姓。
皓月帝國派遣坐鎮的強者隻有三尊極聖,且,已戰死沙場。
商討一番,逆塵和張若寒各自改變身材容貌,變得極為普通。
耗費五日抵達北洲。
踏入素熙城。
挑擔的貨郎搖著撥浪鼓穿街過巷,吆喝聲撞在朱紅門樓,又飄進臨街茶肆。
布坊的幌子在風裡晃動青藍綢緞,酒旗的夥計正搬著陶壇往門內走,濺起的水珠落在路過的驢車軲轆。
穿短打的腳夫扛著貨箱快步擦過,鬢邊簪花的婦人駐足在首飾攤前。
挎腰刀的差役騎馬巡街,驚得簷下麻雀撲棱棱飛起,抖落的碎瓦屑落在賣蒸糕的竹屜上,騰起的白汽裹著米香,漫過了半條街。
逆塵隨手摘下貨郎挑擔上的糖人,遞至張若寒唇邊:“好一處祥和之地,沒有勾心鬥角,沒有資源爭奪。”
張若寒白了眼逆塵,咬下一塊糖人,向貨郎布兜拋出一枚靈晶:“這也不是你不給錢的理由吧?”
逆塵尷尬一笑:“搶習慣了,抱歉。”
張若寒道:“語念姐說,素熙城有朝廷派遣的軍隊遷徙百姓,我們可先和他們取得聯係。”
逆塵嘴角噙壞笑,眼神上下掃過張若寒:“我覺得不如先找家客棧,摟著你美美睡上一覺。”
“你有病啊?”張若寒很無語,險些被逆塵氣笑。
忙都忙不過來,還想著睡覺。
心懷不軌還差不多。
逆塵手臂不知何時貼在張若寒腰間,委屈道:“好久了哎,都以年為計數了,放心,不耽誤太長時間!兩個時辰就夠……一個時辰也不是不行……走這麼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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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寒懶得搭理逆塵,拍掉腰間不安分的手掌,快步向前趕路,留下逆塵在身後追趕。
男人果然滿腦子都是那事。
“半個時辰也行,一炷香總可以……”
逆塵小跑追上,正想按住張若寒香肩,腳步卻忽然停頓。
夫妻二人同時側頭,視線定格在一家酒樓。
數十道聖氣波動,隱隱折射。
若來自同一世界,尚可理解。但,酒樓內的聖氣波動各異,明顯不是一座大世界。
甚至,不是一座宇宙。
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唰!”
剛剛踏上酒樓,數十雙眼睛齊齊盯在二人身上。
這些目光,沒有經曆屍山血海難以修成。
被注視的同時,逆塵和張若寒也在凝視對方。
這種自行天地的氣勢,絕對是聖王內的強者。
酒保滿臉堆笑上前,忽見逆塵和張若寒相貌普通,氣勢平庸,旋即變了麵孔:“不好意思,我們酒樓今日客滿,你們到彆地去吧。”
說罷,便開始推搡。
說來也怪,看起來沒有多重的逆塵,哪怕酒保憋著勁,臉漲得通紅也無法推移半步。
逆塵視線掃過,抬手指向角落:“哪裡不是還有空位?拚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