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跪下,王茂深吸一口氣,開始宣讀冗長的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王者膺天眷命......今朕第五字盛昭明,性行溫良,孝悌出於自然,仁厚根於天性......朕觀其為人,實足堪任主鬯之責,克副守器之托。
朕今特命有司,擇良辰吉日,備齊冊寶,立盛昭明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使天下鹹知,國有所承,宗社有托。”
念完聖旨,王茂將聖旨交到盛昭明手中,又笑著扶著他,“王爺,陛下說了,您的性子最是仁善,陛下特許您救完災後再啟程回盛都。”
盛昭明含笑應是,“多謝陛下。”
他將聖旨交給身邊人,立刻問一旁的郭翌,“郭大人,本王現在就帶你上山去看看?”
郭翌頷首,朝盛昭明拱拱手,“下官正有此意,那就多謝王爺了。”
聖旨雖說要立太子,但畢竟沒有舉行過冊封慶典,尚未作數。
遇到個諂媚的,說不定此時已經口稱太子,郭翌仍舊喊的是王爺,讓盛昭明暗自點頭。
不愧是盛都油鹽不進的“一鍋端”,這樣的人才是辦實事的。
陸啟文守在一旁,見王茂立在一旁,立刻上去行禮道,“公公一路辛苦,若不嫌棄,請隨在下去一旁的營帳喝口茶?”
查探災情不是王茂的任務。
按理來說,宣完旨他該立刻與明王請辭,然後回去複命,但他沒有。
是陛下還有話要私下告知王爺,所以要等王爺折返後?
可剛才,王茂明明有機會喊住王爺把話傳了沒有留人。
陸啟文不知道王茂盤算,但這不妨礙他替王府管事走完該走的“流程”。
王茂含笑望著他,“陸公子彆來無恙。”
又問,“陸公子家人可都無礙?”
身為陛下的身邊人,他自然知曉陸家人的來曆。
陸啟文聞言又是一禮,“多謝公公掛念,家中人多在府城,留在村裡的唯有在下爺奶,俱是無礙。”
“好,那就好。”
陸啟文引著他去了自己的營帳,進門就見木架上放著一盆清水,還有一塊白色香胰子。
“村中屋舍尚未重建,此處營帳是在下休息之所,還望公公莫要嫌棄。”
王茂擺擺手,“雜家年輕那會,也曾跟著陛下行軍趕路,草裡都睡過,怎會嫌棄。”
上前幾步,笑著打濕了手抹了抹香胰子,認認真真洗了手。
戲謔道,“你這營帳乾淨的很,每個進來的人都得洗手?”
陸啟文搖頭,“是王爺要求每人每日都要勤洗手,以防疫症。”
“疫症?”王茂一怔,“陸家村有疫症?”
他出發前,可不記得陛下收到了這條奏報。
陸啟文搖搖頭,“每逢洪災過後,便是疫症高發之際,王爺心係百姓,深怕災民再遭禍患,是以問了薛神醫該如何防治,下了此令。”
王茂不住點頭,仔仔細細洗了手,“王爺考慮的極是。”
又誇道,“這香胰子是玉容坊的吧?與之前陛下賞雜家的一樣。”
陸啟文笑著道,“薛神醫隻說這個洗的乾淨,王爺撫著心口喊肉疼,卻命人去玉容坊買了一批給救災之人用。”
王茂大笑,“陛下每每收到王爺的信,總是嗔罵著細細看。”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王茂喝了一口茶,突然問道,“不知,你家長輩們都葬在何處?”
陸啟文抬眸,眼裡俱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