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曦作為本次科考的主考官,恩榮宴過後就往皇宮跑。
一是躲開眾朝臣關於菜品和歌舞的疑問,二則心中還有事情得提前去跟陛下說一聲,得做好預防。
風聲有些不太妙。
等他到了養心殿求見之時,就見外頭候著好幾個相熟的官員。
分彆來自禮部,吏部,兵部,戶部,刑部,大理寺......
“孫大人!”
眾人朝他行禮,孫曦抬了抬眼皮,“呦,都有事?”
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有些事想問問陛下意見,這不就來了,趕巧趕巧。”
不能說是什麼事,當眾說出來,豈不是提醒彆人也來爭?
不行,堅決不行。
孫曦卻是冷哼一聲,“都是老狐狸了,還跟我玩這一套?裡麵的,是工部的人?讓我想想,可是安瑋?”
“呃,是......”
孫曦一拍大腿,“你們糊塗啊,你們為啥不先進?讓安瑋這個有情分的人先進,豈不是讓他爭了先?”
“可,可是他來的最早啊。”
“就是,都是差不多時辰來的,誰知道這貨轉頭看見我,立刻就往前疾走!我年紀大了,如何跟的上?”
“對啊,我喊他,他還裝作沒聽到,第一個踏進了養心殿,我們也不能在陛下跟前把人拉住吧?”
孫曦翻了個白眼,“彆看他老實,人好歹是安流雲的兒子,比你們精多了。”
見他提到陛下心尖尖上的“流雲先生”,眾朝臣不敢說話了。
也就孫首輔敢說這話。
而且,流雲先生仙風道骨的,他兒子或精或憨,也沒隨他啊。
看他們的目光,孫曦就知道這群人在想什麼。
他側過頭,“罷了,你們現在不懂,等以後那個小的進來,你們自然知道了。”
他不廢話了。
說完,望著養心殿的大門,又問,“進去多久了,怎還不出來?”
眾朝臣站成一排,齊齊道,“有一刻鐘了。”
孫曦:“......”
養心殿內,安瑋正躬身站在天佑帝跟前,說著陸啟霖借調他們工部的好處。
“雖然阿爹未曾與臣明言過師弟過人的天賦,但從往來書信的隻字片語中,臣能感受到他對師弟的喜歡與讚賞,屢次提起師弟在器物上的不凡造詣......若他進了工部,有臣在,無人敢欺他年幼經驗不足,臣會讓他沒有一點煩惱,隻需要為我大盛創造出更多厲害的器物來就成!”
“......他的天賦,不能被埋沒,還請陛下成全臣......”
天佑帝麵露為難,“瑋兒,朕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是我摯友之子,我一向多照拂你幾分,但這事......朕前兒與孫首輔聊了幾句,答應將陸啟霖借調一事交由他定,朕不能出爾反爾啊。”
安瑋可不管,他繼續道,“陛下,您又未下旨......總還有轉圜的餘地。”
天佑帝吃驚望著他,“瑋兒,你何時也學會了滑頭?”
“這是朕......孫曦一把老骨頭了,朕可不能將人給氣死了,氣死了,誰來幫朕,你爹又不肯回盛都來幫朕。”
安瑋眨眨眼。
啊,他想要陸啟霖去工部,得拿他爹來換?
可他爹又不肯聽他的啊。
安瑋還要繼續勸,就聽見王茂在外頭喊,“陛下,孫大人有事要見您,不過他似乎腿疼的厲害,有些站不穩,奴才要為他請太醫,他卻攔著,隻說與陛下說了事,就回家喝藥便能好。”
安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