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鷂的話像顆種子,落進了某種土壤。
……
隨著基座一個個鋪設,問題接踵而來。
第四段基座在沉降時遭遇海底斷層,兩名梵明工程師被困在失衡的作業平台上。
是岩叔帶著島上最好的潛水員,頂著湍急的暗流把固定索纏上礁石。
第七段基座的神經藻母體集體進入休眠,無論怎麼調整電場頻率都不響應。
淩疏影把自己關在實驗室兩晚上,最後發現是梵明提供的營養液裡含某種抑製劑。
淡然,並非故意,隻是兩個文明對“營養物質”的定義不同。
最危險的是第十一段基座安裝那天。
颮線毫無預兆地掠過海麵,風力瞬間達到八級。
勘探船像片葉子在浪裡翻滾,甲板上的儀器箱被衝進海裡。
墨磐把自己捆在主控台前,嘶吼著指揮作業平台緊急上浮。
淩疏影則做了一件讓所有梵明工程師瞠目的事。
她給剩餘未安裝的神經藻母體注射了高濃度營養素,然後命令將它們全部沉入預定位置。
“你瘋了?!”
納揚在劇烈搖晃的通訊頻道裡大喊,“未經固定的母體會被海流衝走!”
“它們會自己找家。”
淩疏影死死抓住欄杆,看著那些裝著活體藻類的容器沒入漆黑海水。
風雨稍歇時,聲呐圖上出現了奇跡。
十一個光點穩穩停在預定坐標附近,最近的距離基座位置隻有半米,最遠的也不過三米。
神經藻分泌的粘性物質讓它們像藤壺般牢牢吸附在海床上。
納揚看著監測數據,久久無言。
最後對淩疏影行了個梵明工程師的最高禮節——右手按在心臟位置,深深鞠躬。
主體網絡完成那天,澄光島幾乎所有空閒的人都擠到了南灘。
海麵上,堅韌號率領著梵明護衛艦在外圍警戒。
勘探船和作業平台都已撤離,隻剩平靜的蔚藍海水。
“倒計時十分鐘。”
墨磐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海灘。
她和淩疏影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棚裡,麵前是整個潮汐之心網絡的監控界麵。
納揚站在她們身側,花白胡子被海風吹得亂飛。
“各節點彙報狀態。”
“1號節點就位。”
“2號節點就位。”
……
“12號節點就位。”
海鷂擠在指揮棚門口,緊張地啃著指甲。
岩叔在她身邊不停抽煙。
阿慎和學徒們手拉手站成一排,像群等待孵化的小海龜。
“倒計時一分鐘。”
淩疏影輕輕觸碰控製台。
無形的啟動信號通過中繼器傳向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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