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對方做出選擇了。
許久,卡娜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來自古老的年代。
“看來,有些被遺忘的曆史,是時候被重新記起了。”
她站起身,走到了艦橋的邊緣。那裡的牆壁是透明的,可以俯瞰下方那座沉默的、倒插於地殼的黑色巨塔——寂靜尖塔。
“我們燼民,在你們方舟文明的記錄裡,被稱為‘拾荒者’,一群盤踞在廢墟裡的野蠻人。”
卡娜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嘲,“但我們的祖先,有著另一個名字。”
她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淩疏影。
“我們是‘守門人’。而那座尖塔,也不是什麼聖地或者寶庫。”
“它是一座監獄。”
這個詞,與淩疏影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那扇被你們稱為‘守望者之門’的東西,不是門,是鎖眼。”
卡娜繼續說道,“而你們,方舟的後裔,帶著一把錯誤的鑰匙,想要打開宇宙中最危險的牢籠。”
淩疏影的心沉了下去。她之前的警告,竟然是真的。
“我們的使命,從不隻是阻止彆人靠近。”
卡娜的手按在透明的牆壁上,一股力量從她掌心傳出,牆壁上浮現出複雜的星圖和能量流向圖。
“我們的使命,是作為這座監獄的‘免疫係統’而存在。
清除一切試圖靠近、破壞、或者釋放囚犯的‘病毒’。”
她的目光,落在了淩疏影身上。
“遺落兵團,就是一種病毒。而你們……”
她頓了頓,“你們之前的行為,與病毒無異。所以,我們準備清除你們。”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卡娜的視線,回到了淩疏影手腕上的個人終端,那個儲存著“淨化”影像的地方。
“你身上,有‘抗體’的力量。”
“抗體?”
淩疏影重複著這個詞。
這是一個生物學上的比喻,但在此刻,它蘊含的意義遠超其字麵本身。
“一個健康的生命體,在麵對病毒入侵時,會產生抗體。
‘門’,或者說,這座我們稱之為‘巨構監獄’的生命體,也是如此。”
卡娜解釋道,她的手在透明的牆壁上滑動,調出了更多的圖像資料。
那些是古老的壁畫、符號以及複雜的生物結構圖。
“我們的祖先,並非‘守望者’的仆人或下屬。”
卡娜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源自血脈的驕傲,“我們與‘守望者’,是共生關係。
他們是建造並維護這座監獄的工程師,而我們,是活化的、擁有自我意識的防禦機製。”
她指向一張描繪著巨大星門和旁邊一群人形生物的壁畫。
那些人形生物的身體上,流淌著與燼民旗艦牆壁上相似的岩漿紋路。
“守望者創造了我們,賦予我們適應這片特殊時空環境的能力。我們的基因,與這座監獄的能量核心同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