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陳盛戈回到地字一號房,轉身關門時腦後卻傳來鈍痛。
一桶涼水迎頭澆下,猛然驚醒,拚命睜開眼,麵對的是滿牆的刑具。自己被鎖在十字架上動彈不得,渾身疲軟無力,鼻尖縈繞著濃重血腥之氣。
古修換了一身短打,手上的匕首還帶著乾涸血跡:“怎麼,看見我很意外?”
“害我當眾失了麵子,還妄想全身而退?”
“今晚我就把你的肉一片片剔下來,讓你親口吃下去。”
陳盛戈不斷掙動,催動體內靈氣,將鎖鏈弄得嘩嘩作響。
這費勁掙紮的態勢引得古修嗤笑一聲,掏出一瓶丹藥:“都上了捆仙索了,還想還擊?”
“這散靈丹能掃空丹田靈氣,格外珍貴。要不是地下室條件簡陋,怕引人注目,你可沒有這個口福。”
說著,他放下匕首,倒出丹藥,掐著人的下巴要強行喂藥。手指將臉肉掐得變形,直接隔著皮肉對著頜骨用力,帶來難忍疼痛。
隨著含糊嗚咽,古修緩緩掰正臉頰,不料對方一改方向,借勢狠狠撞上額頭。
陌生的強大魂魄瞬間進入身體,古修被迫縮到一角,還來不及打量就被一陣拳打腳踢。尋常的擊打還不足以發泄情緒,甚至扯著頭發拉過來,一口咬上臂膀。
古修被咬下了好幾口,凝實的魂體受到傷害,一度變得如同紗布般輕薄。哪怕他儘力集中精神,想操縱身體求救,肢體卻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徹底失去了控製權。
幾輪緊湊攻勢下來,古修的魂魄徹底化為透明,化作點點熒光消散於軀乾之間。
陳盛戈借機出了一口被欺壓算計的惡氣,心情重新美麗起來。
她就知道這種心眼比針眼還小的人會過來尋仇,不出所料,古修將她偷偷綁架到四下無人的秘密基地,意圖施虐出氣。
想得倒挺美,殊不知他的所作所為是替他人做嫁衣,不費吹灰之力送了一個絕妙的奪舍機會。
這人真是蠢蛋一個,光是把身體束縛起來有什麼用?她的魂魄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啊!
轉轉脖子拉拉手腳,陳盛戈熟悉了一下新的軀體。方才散靈丹滾落在地,陳盛戈將丹藥撿起來裝回去,大搖大擺地往外走。
推開木門,外麵恭敬站著一位弟子,見他出來如此迅速麵上有些意外。
陳盛戈眉頭皺得快打結,吩咐道:“將人關押在此,不準送任何物資。”
“另外,計劃有變,馬上讓所有弟子集合到議事廳。”
弟子擦了擦汗,“師兄,今天古長老才讓關了禁閉,如此聲勢浩大隻怕會引起符師兄的注意,得不償失啊。”
再說了,有什麼事情非得大晚上說,到白天再提不行嗎?
陳盛戈一摔袖子,語氣不容置疑:“那就改到我房間彙報。”
反正自己沒出房門,也不算違規啊。
這都是大家夥兒自願過來探視彙報,同無辜的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被半夜叫來的內門弟子滿心惱火,摩肩接踵地擠進房間,密密麻麻地站成一圈。
陳盛戈坐在窗台前,月光從後邊照進來,整張臉都籠罩在鴉灰色的陰影之中。
見人到齊了,她冷冰冰道:“之字形挨個彙報,先從挨著床的第一排開始。”
那弟子上前一步,“我們負責搜索的地方是不歸山的南部,暫時沒有收獲。”
等了一會兒,陳盛戈拿出一副老板做派,質問道:“就沒了?”
“你們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什麼叫事無巨細啊?”
她起身環視一圈,從頭發絲掃到腳趾頭,又挖苦起來:“看看這懶散的樣子!我們的計劃現在錯漏百出,你們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