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她從來未問過少幫主的身世。陳盛戈寄了信件,要了一份尋人啟事的拓印件。
回到宗門,順著聲響找過去,兩個小徒弟正一同練習基礎劍法。出劍收劍乾脆利落,弓步馬步也很是標準,看得頻頻點頭。
等練習告一段落,陳盛戈單獨將少幫主叫進屋子,將文件遞給她看,“你想回去嗎?”
少幫主垂著眼睫,搖搖頭,“家裡不重視我,回去隻能做繡娘,每日繡花獻禮。”
“花火會前是祖母生日,繡了三個月的金線孝經。再往前是舅公生日,花了半年繡了一幅四世同堂。就連嫡姐出嫁的鴛鴦枕也是我一針一線做的。”
少幫主抿著嘴唇,用手輕輕扯住她的衣角,簡直像小貓蹭人一般。
她揚起嬰兒肥的臉蛋,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近日築基了,修煉速度不慢,掌門您能不能彆拋下我?”
陳盛戈心疼地捏捏她的指節,“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
“這種家夥光知道壓榨兒童,虐待小孩,真是枉為父母!”
若是過得順遂安康,也不至於寧願在外麵做黑戶也不歸家。
她搓搓對方軟滑臉蛋:“就怕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用陰招來惡心人。少幫主,你有沒帶走的毛發血肉嗎?”
少幫主思考了一會兒,“我娘還在的時候,做了一支胎毛筆為我祈福,平時都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裡。”
“裝在一個紅木匣子裡,”聲音很快低落下來,“娘去世之後,東西都被剩下的五房姨太太分了。我送葬回來還問了一圈,都說沒看見,從此我也再沒見過了。”
察覺到少幫主糟糕的心情,陳盛戈將人擁入懷裡,一下下拍著後背順氣,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等呼吸節奏逐漸緩和,陳盛戈開口道:“放心,如今我們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修士,她們都欺負不了我們。”
“今兒就去給你討公道,誰敢說一個不字,我打斷他的腿!”
帶著豪言壯誌同金不換說了一聲,陳盛戈戴上麵具,載人禦劍,氣勢洶洶地來到定橋城。
站在朱紅木門前,陳盛戈護崽地將少幫主藏在身後,用力叩響木門,將平整表麵砸出一個小坑。
砰砰砰地響了一會兒,還是無人應答,陳盛戈手上一使勁兒,破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她還是這麼樂於助人,免費給宋家大門裝了個貓眼。
透過這孔洞,能瞅見門童大張著嘴巴,陳盛戈自來熟道:“多大點事,不用謝我!”
門童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擠出一句話:“你是要強闖民宅嗎?”
陳盛戈拔高音量,“我是在幫你啊!”
“這樣不開門都能觀察局勢,免費升級還有錯了?”
“麻煩你說一句,我們要找家主宋巍山。”
門童再也沒了糊弄的心思,衝進去稟告。由於氣力過人,陳盛戈被請入待客廳,正對麵坐著的就是宋巍山夫婦。
一見到她身後的少幫主,宋巍山就板起麵孔,“不肖子孫,還不快跪下!”
坐在一旁的大概是正妻朱詩玉,也開腔道:“你知道誤了多大的事情嗎?”
“金剛經才繡了一半就擅自出逃,早早定好的祝歲賀禮臨時出了岔子,不得已折了一對玉如意進去!”
陳盛戈嗤笑一聲,“這不是能送其他禮品嗎?”
“怎麼好意思一直讓幾歲的小孩子繡啊?”
真是赤裸裸的強迫勞動。
朱詩玉蹙起柳葉眉,“淑賢戶籍落在宋家,生是我們的人,死是我們的鬼。”
“這是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