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往顧對這咄咄逼人的態勢很是不喜,阿灰見了他的臉色,開口道:“請梁長老明白,是道劍宗在請求靈符門幫忙。”
“不是誰嗓門大就占理,更何況壓根沒有證據表明此事與靈符門有關,一上來就要帶走負傷的門人未免太過荒謬。”
“我們能夠理解您失去長老和弟子的悲痛之情,但是非常抱歉,在端正態度之前不會給予回應。”
梁長老氣得紅了臉,重重一拍桌子:“起碼要讓我們麵見詢問吧?”
最開始誣陷陳盛戈的就是這道劍宗。
符往顧心裡還念著人帶他揭開內幕的義氣舉動,對道劍宗提出的要求反應冷淡,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天才蒙蒙亮,賣燒餅的二狗便抬著家夥什往外走,一如往常地抄了近路,準備在街邊占個好位置。
秋日的風吹得人有些發冷,還帶著些燒焦的苦味。二狗轉過一個彎,卻見到了滿地狼藉。
小巷正中間炸出一個大洞,兩旁的牆壁也受了波及。磚瓦砸進邊上的巷道,幸好附近沒有人居住。
焦黑的碎塊散落得到處都是,他滿心記掛著熱騰騰的燒餅,準備從邊上挪過去。
踩著了一根斷指,嚇得倒在地上,東西撒了一地。
官差四處調查,憑借碎裂的玉佩找到了符往顧,遞給他一張在案發現場找到的紙條。
“如果每殺一個人,心就會冰冷一分,我想我的心已經冰凍三尺。”
“不確定的未來讓人悲觀彷徨,我特意提了兩籃雞蛋上門拜訪,叫來牛頭馬麵為他們指點迷津。”
“現在弟子們已經在黃泉路上堅定前行,找到自己的道路何嘗不是一件美事呢?”
“都是朋友,感謝的話不必多說,舉手之勞罷了。”
“畢竟一輩子眨眨眼就過去了,而我隻是幫你們弟子們眨了眨眼而已。”
“不過,還有些為人處世的道理要教教你。”
“做人不要記性太好,仇恨越多快樂越少。小荷才露尖尖角,冤冤相報何時了?”
“苞米大仙陳盛戈留。”
符往顧粗粗掃下來,心頭怒火更甚。
他知道陳盛戈的為人,若是對靈符門眾人有所圖謀,過往早有千百個機會能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幕後黑手假借著彆人的名頭挑撥離間,字裡行間還帶著高高在上的管教意味。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他見了這些顛倒黑白的話語,胸口像是被塞了棉花,一下便呼吸不暢。
忽然手肘被碰了碰,是官差將一兜子碎肉遞過來了。
“有些燒焦了有些半生不熟,零零散散也拚不起來,不知道死了幾個人。”
“我們實在幫不了什麼,這是有個賣燒餅的今早出攤發現的,您可以去問問。”
說完,官差便轉身離開。
若說是街頭巷尾誰打起來了,可能還得猶豫是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怎麼可能歸他管?
不如想想今晚找誰一塊兒喝酒嘮嗑來得實在。
符往顧將人叫起來一清點,少了三個內門弟子。提起警惕再將案發現場好好勘探一番,在角落發覺了細小的黃符碎片。
紙張順滑,纖維細長,正是靈符門特製黃紙。製作工序複雜,門派內都限量供應,壓根不對外售賣。
結合如此猛烈的爆發力,應當是用靈符門的雷爆符將人炸死的。
因著突發的傷亡,符往顧心神不寧,走路也心不在焉。
難得有一次三條人命的重案,還扯上了仙家術法,來看熱鬨的人不少。阿灰護在主子身前,用身體為人擠出勉強可供通行的道路。
喬裝打扮混進人群的陳俞二人也傻眼了。原本是來收集消息,怎料還跟自己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