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行原是想同人好好理論一番,不白費了自己跑上跑下忙活一通的付出。
結果對麵揣著明白裝糊塗,變本加厲地漲價。這黑心商販坐地起價,誰來為他主持公道啊?
偏生又不同於買法寶買武器,就算這家不行也沒法再換一家,隻能同這聽不懂好賴話的人浪費時間。
梁雨行心裡本就憋悶,隻好在督工之餘四處走走,隱隱約約聽見邊上聲響不斷,於是就往邊上過去瞧瞧。
謔,好家夥!
數十個精壯漢子在路邊開拓,膀大腰圓,力大無窮,一隻手就能將一棵五尺高的樹木連根拔起。
練功用的坎肩已經被汗水浸透,麵容也是紅黑一片,顯然已經乾了一段時間。
他見了這場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背手而立,在現場環視一圈,果然看見了金長老。
金長老紅光滿麵,臉上掩不住的得意:“不知道梁長老有何貴乾啊?”
“我們也隻是想為川滿城的未來出一份力罷了,總不至於還攔著人修路架橋吧?”
梁雨行早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鎮定自若道:“還有彆人來嗎?”
金長老爽朗道:“往顧得知後捶胸頓足,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早早發覺這些惠民利民的好事。”
“照著他那高價收購的架勢,現在估摸著已經修了一段啦。”
“我呢前幾日就在籌備,才買足了材料,就預備著晝夜趕工了,說不定會有些意外之喜呢?”
梁雨行隻覺得前途渺茫,連做做樣子的笑容都扯不出來。
本來對接的人態度就不好,蹬鼻子上臉,厚顏無恥得令人瞠目結舌。
居然還有人入局來捧環保組織的臭腳,不敢相信之後他們會小人得誌成什麼樣子!
這日子是一點盼頭都沒有哇!
金長老見人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心裡暗自竊喜。
競爭對手不舒服,就說明他做對了啊!
於是金長老笑容愈發燦爛,甚至開始同他介紹自己的宏偉藍圖。
“光是擴建原有道路根本不夠看,我打算啊,再修一些直達到中原、都城和宗門的快道。”
“南方地帶多山峰丘陵,修路上還是有些障礙,不過沒關係,我心裡有數。”
“碰見山峰就做一個三岔路口,中間打通開一條路,從邊上繞著山腳過去修一條路,盤山而上再建一條路。”
照這個辦法,同樣一段距離,能夠修上原本多三倍不止的道路,他就不信還有彆人能與他抗衡!
梁雨行抽抽嘴角,“還有沒有良知和底線了?”
“這條路隻會害人害己!”
環保組織隻是個小城池裡得了運的幫派,趁著人還沒開過眼,抓住時機裝模做樣騙東西才是真。
如今倒好,把實力毫無保留地顯現出來,一旦養大了環保組織的胃口,往後再想討些訊息隻怕會難如登天。
金長老並不在意,隻當是對方羨慕嫉妒脫口而出的酸話,哼唱著小曲兒美滋滋地離開了。
一天過去,新的訊息又被發現了。
“鍛體宗借著陳盛戈的名頭殺靈符門弟子。”
短短一行字,叫三股勢力躁動不安。
符往顧往靈符門傳音遞信,同符悟真說了這個可能。
這消息給了符悟真當頭一棒,命人下去調查後,遣散伺候的弟子,獨自坐在床沿。
心中情緒複雜,頭腦像是陡然生了鏽,幾乎不能思考。
靈符門都成亂葬崗了,才發覺自己大概是走錯了方向。
現在擺招魂陣,還來得及挽回忠臣的心嗎?
也許采購些紙錢更顯誠意?
被揭露的對象——鍛體宗一收到訊息便亂了陣腳。
乾枯蕉葉被燭火吞噬,火舌席卷下化作灰燼。斷絕了信息再被傳閱辨認的可能,金長老的疑慮卻絲絲縷縷沒有儘頭。
明明一路上小心謹慎,掩藏蹤跡,甚至行動之時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卻還是被發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