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茅房,他才終於有時間得以細看。
展開隻有一行字,“宗主下令,不必再白費功夫,尋機返回”。
以往宗門兵強馬壯時還能染指一二,如今實力大減,實在沒必要再在這裡浪費資源。
遇害的遇害,擋刀的擋刀,長老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生前負責的宗門事務就隻能平攤到其他人身上,教導的各種親傳弟子內門弟子也隻能過繼,人手緊缺。
最近因著通靈粉的問題,又落入人嫌狗憎的境地,險些沒給唾沫星子淹死。
再做這些千裡送人頭的事情,屬實是嫌鍛體宗活得太長。
對此決定,張昀其實很是讚同。
如今案件水落石出,定橋城前來提醒的家奴查不出底細,大概率也是那兩個組織的手筆。
不論是通過何種手段,他們都在以川滿城為代表的南方地界展現出極強的控製力。
行蹤隱蔽,消息靈通,實力不容小覷。強悍的對手不少,可是能放下身段裝瘋賣傻的還真不多。
三大宗門被表象迷惑,一波一波地往裡送人。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是大家夥兒吃一塹吃一塹再吃一塹。
都吃不了兜著走了,還執迷不悟。
鍛體宗還是彆來淌這趟渾水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不就是名聲嗎?裝聾作啞也並非不可,抓緊抽身才是正道。
至於其他人,也屬實沒有提醒的必要。死道友不死貧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行。
隻可惜到了這個地步,張昀已經深陷泥潭。
宗主,他也想脫身啊!
怪就怪在過分出類拔萃,占了名額,被推上風口浪尖。
更彆說還有兩大宗門在外邊虎視眈眈,已經不是說走就能走的情勢了……
他現在就是在茅房裡磨蹭一會兒,那木門都被拍得震天響。
要不是簡單用了張紙條進行消息傳遞,給人察覺了靈力波動,估計得直接破門而入。
遠在中原的威衡嶸收到最新訊息,眉頭又在議事堂跟眾人扯皮。
“鍛體宗最近賠了一筆又一筆,實在是拮據。連長老的月俸都發不出來,什麼寶物也沒有,隻有一身正氣!”
符悟真不為所動,冷冷道:“我必須得提醒一句威宗主。自作自受,自食惡果。鍛體宗咎由自取,憑什麼要其他宗門來承擔你們的報應?”
“再說了,靈符門難道就好到哪兒去了嗎?”
“平日裡還能靠些高階符咒賺些銀兩,如今已然是自斷財路,囊中羞澀。”
盛啟懷順勢跟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道劍宗也是捉襟見肘,情況困難呐!”
這些訴苦倒也不全是假的。
中原作為修仙聖地,各類符咒法器對南方地區具有不小優勢,可謂是暢銷無比。
平時隨處可見的東西,稍微宣傳造勢起兩個新名字,就能引得一眾大財主慷慨解囊。
光是靠修仙界這些法器,就是一大筆可觀收入。
如今又是禁藥泛濫的時候,流水一樣花錢。再和往日一對比,少了這些收入,日子也顯得難挨。
吵吵嚷嚷一陣,才定下各自分攤的具體方案。
盛啟懷看了一遍明細,摔了毛筆,“難道我們就隻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嗎?”
“就沒什麼辦法暗渡陳倉?”
威衡嶸一拍掌心,“其實我有個主意。”
“現在正是製裁的時候,不好再拿仙家法器去交易,但是我們可以做普通買賣,薄利多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