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此時,張氏才忍不住大聲痛罵起來:
“王川這個逆子,白眼狼,狗東西,混賬玩意,見到他爹娘受委屈,竟然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動於衷,真是蛇蠍心腸,他就不配為人,他就是個畜生!”
“他是這世上最惡毒的人,肯定生兒子沒屁眼,他吃香的喝辣的,還娶了四五個媳婦,甚至家裡還養了好幾個丫鬟下人,他卻不肯給咱家一嘴吃的。
當家的,王川欺人太甚,咱們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有福黑著臉道:“你給我閉嘴吧!你除了說幾句他的壞話,還能乾啥?人家不照樣生活的滋潤?他現在可是五品大員,咱們招惹不起,以後還是躲著點吧!”
崔氏直到這時候,才敢插嘴:“爹,娘,咱們現在怎麼辦?”
“馬上就要到縣城了,還能怎麼辦?繼續走,到了城門口,看看能不能混進去!”王有福拍板道。
王江光著上身,羞愧欲死,隻好撿起地上災民換下來的破爛裹在身上,這破爛衣服上還帶著災民身上的酸臭味,讓他幾欲作嘔。
一家人繼續朝著縣城出發,隨著他們越接近縣城,災民也就越多。
過了許久,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城門外。
張氏陪著笑臉來到了看守城門的兵士處,“這位官爺,我們半路來的時候,被災民搶走了錢物,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我們進城?”
守城兵士斜眼打量著這一家子,冷笑道:“沒錢?那就滾遠點!現在城外災民都快擠爆了,誰敢放叫花子進去?”
王有福急忙上前:“官爺,我兒子是王江啊,皇帝親封的五品大員,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放屁!”守門兵士一腳踹開王有福,“半個時辰前,王川大人剛剛坐車進城,你要是王大人的老爹,他為何不拉著你一起進去?趕緊滾蛋!再敢冒充官眷,小心老子把你們抓進大牢!”
王有福和張氏聽到兵士的話,隻能無可奈何的離開城門。
張氏剛準備做些歇息,就一眼看見了不遠處幾個施粥的棚子。
她眼睛一亮,連忙拉著家人湊過去,靠著張氏的撒潑和不要臉,還真的讓她搶到了幾碗稀粥,讓家人喝了個半飽。
就在張氏帶領王家人,在城外乞討喝粥的時候,王川趕著馬車,來到了狀元樓。
剛帶領著眾家眷走進酒樓,王川就被眼前的熱鬨景象驚呆了。
隻見狀元樓內賓客滿座,來此吃飯喝酒的人密密麻麻,吆喝聲,劃拳聲,不絕於耳。
生意比之前,還更加的火爆數籌。
王川看著這一幕,腦子突然出現了兩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寫照,真他娘的真實!
葛富貴此時正在櫃台後滿臉笑意的撥弄算盤,抬頭看見王川一行人,頓時喜出望外:
“賢婿?乖女兒?你們竟然來了!”
葛富貴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王川指了指周圍,好奇詢問:“嶽父大人,城內的百姓不是生活艱難嗎,為何來狀元樓吃飯喝酒的客人,仍舊這麼多?”
葛富貴拉住他的手,激動地開口:
“賢婿啊,這得多虧了你的蒸餾酒,咱們這狀元樓的招牌,在周圍的縣城都徹底打響了!
這些客人,有起碼一半,是周圍縣城慕名而來的有錢人。”
王川聽到這話,才恍然大悟。
看來,沒錢的隻是普通百姓,對於那些達官顯貴來說,這災年反倒成了他們享樂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