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三層小洋樓,不過早年間被外公捐了出去,先是用作臨時醫院,後來醫院正規化後,這裡就被裝修成國營飯店。
林霜把自行車鎖好進了去。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樓大廳就零星幾個客人。
這個時候的飯店,若無預約的宴席,都關門的早。
林霜點了份大骨湯麵,想嘗嘗是否還是那個老師傅的味。
剛找座位坐下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身離開。
在林霜感歎自己變相包場時,門口有了動靜。
林霜本就對著門口,下意識的抬頭。
然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說熟悉,是因為他一家在原主腦海裡像執念一樣盤旋了太久。
林霜本人卻是現在才見到這位沈先生,沈臨風的父親沈鴻潤。
從麵相來看,沈臨風跟沈父都是瑞鳳眼,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單是這幾點相似,就不會有人懷疑他們的父子關係。
更何況沈臨風從小被沈鴻潤帶在身邊教導,行事作風得了沈父真傳,就比如對路邊的狗都笑得一臉溫柔這一點,撩撥了多少少女的春心萌動。
兩點疊加,無人懷疑便不難理解。
但撞破真相的林霜,再對比父子倆的長相,就覺得哪跟哪都不和諧。
沈父是典型的直鼻,從山根到鼻尖,幾乎是一條直線,弧度極小,不是側著一定角度都看不出來,接近90°垂直麵部。
但沈臨風卻是波浪鼻,從正麵看都是挺翹的高鼻梁,但原主觀察過沈臨風的側麵,鼻子從山根到鼻尖,中間好多個不規則起伏,連成波浪線。
再就是他們的眉毛、嘴唇,臉型輪廓,都有區彆。
且沈臨風的長相跟山含玉也不似。
本來林霜隻信了七八分,但如今看到沈父帶著的一對年輕男女,林霜就信了十分。
無他,那對年輕男女太像沈父,即便他們之間頂多有六七分相似,但那種基因血脈力量,見過的人都不會認錯。
如果沈臨風此時過來站一起,那就是妥妥的外人。
林霜眼皮突的一跳,心想她都能看出問題,沈父這樣的老狐狸難道會看不出?
可沈父這些年對沈臨風的培養和維護也是實打實的。
畢竟裝個一天兩天可以,裝二十年的慈父卻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林霜在想問題時,那姑娘也看過來,四目相對,林霜大大方方回了個笑,算做打招呼。
那姑娘愣了一下,也朝林霜點點頭。
咦?倒是個知禮數的。
沈父身邊還帶著個女人,穿著簡單樸素,但整個人有股書卷氣。
沈父的目光全程都黏在女人身上,是什麼關係不言而喻。
給人拉椅子,照顧人口味,說話耐心溫柔……
林霜有譜了,沈父屁股下也不乾淨呢!
想到山含玉,幸虧剛剛跟薄津分開時,她給他透露了一些信息。
才經過外甥的背叛,想來薄津比誰都想知道沈臨風到底是不是他的親外甥。
一旦查到不是,山含玉這邊絕對不會放過背後之人。
但這需要一個過程,林霜等不及。
三兩下把一大碗雞蛋麵吃光,林霜離開飯店。
走之前看了眼沈父,發現他自始至終都沒認出自己。
想想也能理解。
林霜十歲時被後媽虐待不給飯吃,大姨來看她時她瘦得跟街上的狗有得一比,大姨才會發瘋似的大鬨林家。
八年時間,林霜被大姨一家養得很好。
再說女大十八變,不是經常見林霜的,根本認不出來。
林霜按照記憶,在巷子口蹲守到一個穿著破爛的小男孩。
“你,你在這做什麼?”
小男孩乍然看到林霜,本能的後退。
林霜勾勾手指,“幫我辦件事,我可以給你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