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你這是做什麼?快些拿回去,陳姨原諒你的冒失。”
看著手裡厚厚的信封,陳姨覺得格外燙手。
“陳姨,你先聽我說。這錢跟今晚您幫我沒關係。”
陳姨娘家是西南的,早年陳姨跟母親逃難到蘇市,機緣巧合下被林外公救下。
後來又跟林外公來到滬市,林外婆還幫陳母尋了個差事,這才讓陳家母女在滬市落腳。
陳母病逝後,陳姨經人介紹認識了老實巴交的嚴建國。
夫妻二人養有兩個兒子,老大嚴毅之前在部隊當兵,但因傷退役,後來傷雖然養好了,卻因此耽擱了娶妻。
嚴毅今年二十八歲,長相也不錯,再加上軍人的那種特質,喜歡他的姑娘不少,更何況嚴毅自己還有份保衛科的工作。
至今沒定下來,其實就卡在彩禮上。
嚴家條件其實不錯,陳姨是棉紡廠職工,每個月有二十八塊工資,嚴叔是自行車廠的技術師傅,每個月能拿六十多塊,三人加起來有一百多塊。
但嚴毅養傷三年多,部隊給的錢並不能完全覆蓋,又加上嚴奶奶帶著嚴二叔一家每個月固定來吸血,大房這些年根本沒存下錢。
如今陳姨手裡有兩個都很滿意的姑娘。
一個要彩禮五百,再加三轉一響。
另一個不用三轉一響,但要一千塊彩禮給母親看病。
林姨兩口子都愁,手裡東拚西湊也隻有兩百多塊。
按理說現在娶個媳婦也不要這麼多錢。
但人家姑娘家裡擔心嚴毅身體上有啥後遺症,就一次多要些,也好做個保障。
為了順利給兒子娶到媳婦,林姨是願意出這個錢的。
隻是她手裡現在也沒那麼多,但兩邊女方都催得緊。
陳姨也不藏著掖著,隻要林霜願意聽。
她一股腦的全倒出來。
“人家女方等不及,你嚴毅哥也不能再拖,再往後估計就隻能娶寡婦二婚媳了。”
林霜:“……”倒也不必如此悲觀。
“陳姨呢?你中意哪個姑娘做我嫂嫂?”
陳姨聽林霜這稱呼,很是高興,“嘿”了一聲,仿佛明天兒媳就能進家門,後天就能抱孫子。
“算下來,兩家要的彩禮差不多.“
“論起長相,也各有千秋。”
“但我還是更喜歡成衣廠的李淑蘭,這姑娘今年剛滿二十歲,很會來事,也是個勤快的,每次來我們家都搶著乾活。”
“另外一個聞昔君,名字倒是好聽。姑娘也是個好姑娘,但有個癱瘓的媽,除此之外也再無親人。”
“你說,你嚴大哥要真娶了她,那不就是接了個包袱背身上?萬一那聞大娘一直癱著,小兩口可咋整?”
陳姨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不要說陳姨,是個當媽的都不會讓兒子娶聞昔君。
生活不是琴棋書畫,生活是柴米油鹽。
但陳姨哪裡知道。
書中……算是上輩子吧。
上輩子,嚴毅大哥的確娶了李淑蘭。
但進門後的李淑蘭立即暴露秉性,好吃懶做。
結婚前自己有工作,但一結婚就把工作轉給娘家。
五百塊彩禮全留給弟弟娶媳婦,自己一分嫁妝沒帶。
連婆家給的三轉一響,同樣留在娘家。
進門就帶了個小包袱,裝了兩件換洗的衣服。
陳姨雖然心裡不舒服,但她是個寬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