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黃初禮麵前一步之遙:“那個姓蔣的,他給不了你未來,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他,把自己弄成什麼樣?低聲下氣地來求我?甚至不惜把自己送到我麵前?”
傅遠澤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試圖觸碰她蒼白的臉頰,被黃初禮猛地拍開。
“彆碰我!”她聲音很冷,帶著極致的厭惡。
傅遠澤的手停在半空,目光沉下:“好,很好。”
他收回手,聲音卻更加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黃初禮,你聽著,我耐心有限,你和他,必須離婚。”
黃初禮猛地抬頭看他:“你做夢!”
傅遠澤冷笑一笑:“你覺得這件事由得了你?明天我的律師會把離婚協議送來,你隻需要在簽你的名字。”
他說到這裡,語氣緩和下來,帶著一絲誘哄:“初禮,隻要你簽字,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如果我不簽呢?”黃初禮挺直脊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傅遠澤看著她倔強的眼神,微微側身,目光掃過這間奢華的臥室,語氣很平靜:“不簽?那也沒關係……”
他說著,又逼近一步,幾乎與黃初禮鼻尖相觸,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卻隻讓她感到徹骨的寒意:“那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冷靜一下,仔細想想,什麼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黃初禮渾身冰涼,難以置信看著他:“傅遠澤,你這是在非法囚禁我!你就不怕我報警嗎?!”
“報警?”傅遠澤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目光投向窗外繁華的城市夜景,緩緩出聲:“初禮,你覺得,既然我能把你帶到這裡,我會怕你報警嗎?”
卑鄙!無恥!下流!
黃初禮氣得渾身發抖:“傅遠澤,你真讓我惡心!”
“你以後就會知道我的好。”傅遠澤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我的耐心,隻夠等到明天律師來。”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大步離開了臥室。
“哢噠”一聲輕響,是門鎖從外麵被反鎖的聲音。
黃初禮最後的一絲力氣仿佛被抽空,順著冰冷的落地窗玻璃滑坐在地毯上,眸底情緒波動的厲害。
或許又因為一整天沒有吃飯,胃口那種惡心的感覺也被不斷放大……
萬裡之外。
簡陋的野戰醫療帳篷內,濃烈的消毒味道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幾盞大功率無影燈將臨時手術台照得亮如白晝,也照亮了躺在上麵那個毫無生氣的男人。
他身上的迷彩作戰服已被剪開,裸露的胸膛上,靠近心臟的位置,一個令人心驚的彈孔正不斷往外冒著鮮血,染紅了身下鋪著的無菌單。
臉色是失血過多的慘白,嘴唇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
“血壓持續下降!70/40!”
“心率140!室性早搏!”
“血氧飽和度88%!還在掉!”
“快!加壓輸血!O型血!再開兩路靜脈通道!”
&ng靜推!快!”
負責搶救的軍醫條理清晰地指揮著,神情是全神貫注的緊張:“吸引器跟上,給我止血鉗!彆碰到心臟!”
旁邊的護士動作迅速,監測生命體征,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帳篷外,李演的臉上還帶著血跡,盯著帳篷門簾,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自責。
他的拳頭緊握著,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身體因為巨大的緊張和懊悔而微微發抖。
秦簡的眉頭同樣緊緊擰著,不停的來回走動。
“怪我……都怪我……”李演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一遍遍重複著:“要不是為了救我……蔣隊他……”
“閉嘴!”秦簡低吼一聲打斷他,聲音很啞:“現在說這些屁話有屁用,安靜等著!”
他話雖如此,可眼睛裡也充滿了焦灼和擔憂。
陳錚過來的時候,麵色很沉,他看了一眼緊閉的醫療帳篷,聽著裡麵傳出的緊張指令和儀器聲,眉頭鎖得更緊。
他低聲對身邊的副官命令:“封鎖消息,津年受傷的事,嚴格保密,尤其……不能讓國內任何人知道!特彆是他家裡人,明白嗎?!”
“是!隊長!”副官立正,神情肅穆,和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轉身快速離開。
經過漫長的時間流逝等待,李演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幾乎是呼吸困難的狀態。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去問的時候,帳篷門簾終於被猛地掀開。
軍醫走了出來,手術衣幾乎被汗水濕透,上麵還沾著刺目的血跡。
他摘下口罩,露出極度疲憊卻強撐著的臉。
“怎麼樣?!”陳錚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命……暫時搶回來了。”
聽著軍醫的聲音,李演和秦簡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下一秒,就聽軍醫又說:“但是,彈片雖然取出來了,但失血太多,休克時間過長,造成了嚴重的臟器損傷,特彆是心臟和肺部,加上這裡的感染風險……他隨時可能再次出現心臟驟停,感染性休克。”
軍醫目光掃過陳錚:“陳隊,這裡的條件太有限了,沒有完善的術後監護和抗感染手段!他需要轉回京北,晚一天,風險都呈幾何級數增加。”
陳錚的臉色極其沉重,轉運一個重傷昏迷的高級軍官,尤其是在如此敏感的區域和時刻,涉及複雜的程序,航線和安保,絕非易事,尤其是國際影響。
“我知道了。”陳錚的聲音低沉,帶著決斷:“你先全力維持,確保他能撐住。”
夜色深沉,醫療帳篷內,各種儀器的指示燈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蔣津年依舊昏迷著,呼吸機有節奏地輔助著他的呼吸。
李演被允許進去短暫探視。
他站在床邊,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男人,緊緊握著拳頭,低聲道:“蔣隊,你一定要撐住,嫂子還在等你回去……”
但病床上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