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眼眶也濕潤了。
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好了好了,夏夏,冬冬,阿姨在附近的酒店給你們訂好了房間,環境很安靜,先過去安頓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帶你們好好逛逛京北。”
冬冬一聽要離開蔣津年,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下意識地又想去抱蔣津年的腿。
夏夏連忙拉住他,臉上帶著感激又有些局促的笑:“謝謝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沈夢笑著擺手:“不麻煩,你們是津年的恩人,就是我們的家人,千萬彆客氣。”
她說著,拿出兩個嶄新的手機盒子遞給夏夏和冬冬:“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手機,裡麵已經存好了我的電話,還有初禮的,在這裡有什麼不習慣的,或者需要什麼,隨時給我們打電話,千萬彆見外。”
冬冬接過對他來說過於昂貴的手機,注意力被新奇事物吸引了一瞬,但很快又抬起頭,忐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蔣津年,小聲地帶著一絲哭腔問:“姐夫……你……你真的不會不要我們嗎?你會來看我們的對吧?”
這聲“姐夫”再次清晰地響起,黃初禮的心像是被細小的針尖輕輕紮了一下,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和不適。
但她麵上依舊維持著溫和的笑容,不等蔣津年回答,便蹲下身,平視著冬冬,語氣溫柔而肯定:“冬冬乖,他當然不會不要你們,他隻是需要時間和家人相處,也需要休息,你們先跟沈奶奶去酒店,安頓下來,我們明天就去看你們,好不好?”
她刻意忽略了冬冬口中姐夫這個稱呼,試圖不著痕跡地糾正。
冬冬看著黃初禮溫柔卻堅定的眼睛,又看看蔣津年,見他也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稍微安心了些,扁著嘴,被夏夏牽著,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沈夢派來的司機走出了老宅。
送走夏夏和冬冬,客廳裡暫時恢複了安靜。
黃初禮想了想,對蔣津年說:“你先陪陪想想,我出去跟夏夏再說幾句話,安頓一下後續的事情。”
蔣津年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正偷偷看他的小姑娘身上,嘗試著對她露出一個略顯生硬卻努力柔和的微笑。
想想被他看得有些害羞,特意把小臉低下,卻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他。
黃初禮快步走出客廳,在彆墅門口追上了正準備上車的夏夏。
“夏夏,等一下。”黃初禮叫住她。
夏夏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初禮姐,還有什麼事嗎?”
黃初禮斟酌了一下用詞,語氣儘量溫和,但內容卻很清晰:“夏夏,有件事,我想可能需要你幫忙跟冬冬溝通一下,就是……姐夫這個稱呼,以後能不能請冬冬改一改?你也知道,我和津年是法律上的夫妻,我們還有想想,冬冬一直這麼叫,時間長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對冬冬自己的認知也不好,你覺得呢?”
夏夏的臉瞬間漲紅了,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和委屈,她下意識地看向彆墅門口的方向,希望蔣津年說點什麼。
但蔣津年隻是站在門口,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們這邊,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看到蔣津年不為所動,夏夏眼底的光黯了黯,她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怯生生的道歉:“對……對不起,初禮姐,是我沒教好冬冬,他……他從小沒有爸爸,把津年哥當成了依靠,所以才會……我回去一定好好跟他說,讓他改口,對不起,給你和津年哥添麻煩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黃初禮心裡也有些複雜,她放緩了語氣:“我明白,冬冬還小,依賴津年很正常,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希望能避免以後的尷尬,你們救了他,這份恩情我們永遠記得,也會儘力幫助你們找到新的生活。”
說完,黃初禮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蔣津年,揚聲問道:“津年,你還有什麼要和夏夏說的嗎?”
夏夏立刻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殘留的期待望向蔣津年。
蔣津年的目光掃過夏夏,又落回黃初禮身上,搖了搖頭,聲音平淡卻清晰:“沒有,一切按你說的辦。”
這句話,像是一錘定音,徹底劃清了他與夏夏之間的界限,也表明了他在家庭關係上對黃初禮毫無保留的支持。
夏夏眼中的期待徹底熄滅,她慌忙低下頭,掩飾住瞬間紅了的眼眶,低聲道:“我……我知道了,初禮姐,津年哥,那我們……先走了。”
黃初禮看著她匆忙上車的背影,心裡輕輕歎了口氣,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安慰。
她轉身走回蔣津年身邊,清楚看到蔣津年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色。
黃初禮留意著他的狀態,輕聲問道:“是在擔心夏夏和冬冬嗎?”
蔣津年回過神,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黃初禮空出一隻手,輕輕覆蓋在他手背上,他的手指節分明,帶著常年訓練留下的薄繭,此刻微微有些涼。
她用力握了握,傳遞著溫暖和力量:“彆擔心,阿姨會安排好他們的住宿和生活,夏夏找爸爸的事,我們也會儘力幫忙,他們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們不會不管的,隻是……津年,我們需要時間,先把我們的事情穩定下來,好嗎?”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一股暖流,緩緩注入蔣津年因失憶和陌生環境而有些不安的心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軟而溫暖,奇異地撫平了他心頭的焦躁。
他再次點了點頭,這一次,動作明顯輕快了許多。
等沈夢安頓好夏夏和冬冬回來後,就對想想招招手:“想想,來,到奶奶這兒來,奶奶給你準備了新故事書。”
想想揉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黃初禮,又看了看蔣津年,最後還是乖巧地走到了沈夢身邊。
沈夢抱著想想,然後對黃初禮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到偏廳說話。
“初禮啊。”沈夢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一絲關切和試探:“津年的房間,我一直給他收拾著呢,要不今晚讓想想跟我睡?你們……”
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是希望黃初禮和蔣津年能有獨處的空間,儘快“培養感情”。
黃初禮立刻明白了沈夢的用意,臉上微微一熱。
她看著沈夢眼中殷切的期盼,知道她是好心,但想到蔣津年如今的狀態,以及醫生“避免刺激”的叮囑,她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卻堅定:“阿姨,謝謝您的好意,不過……還是慢慢來吧,津年他現在需要時間適應,一下子太多變化,我怕他壓力太大,今晚……我還是帶想想睡,讓他自己先熟悉一下環境,緩一緩。”
沈夢看著黃初禮沉靜而理智的眼神,知道她考慮得周全,心裡既欣慰又有些遺憾,拍了拍她的手背:“也好,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慢慢來,不急,不急。”
晚上,黃初禮在兒童房裡哄女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