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傑獨自回到辦公室,準備跟季所長彙報情況。
推門的一瞬——
屋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季所長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一份文件。
他抬眼,眼神沒溫度。
嘴角,緩緩扯開一個弧度。
“嚴旭傑……”
“你……是把整條街的胃,都給治好了?”
就被一屋子沒出任務的同事圍得水泄不通。
“傑哥,你不是請假回家了?咋又回來了?”
“對啊對啊,我瞅見季所長臉都青了,跟被抽了魂兒似的!”
“剛才他在辦公室拍桌子罵人,聲音都傳到走廊了,到底出啥大事了?”
“不是出人命了吧?抓到凶手了?”
“其他人呢?任務還接不接了?”
“傑哥,彆賣關子了,趕緊說啊!”
“咱們好提前避坑,真怕哪天上班撞上鬼了!”
“季所剛才那樣子,真像要吃人!”
“白得跟紙一樣,嚇死個人!”
“天爺,他上次發這麼大火,得是前年打黑專案那會兒了吧?”
……
嚴旭傑被問得頭都大了,擺擺手,臉都擰成了苦瓜:“彆問了兄弟們,真彆問……我怕你們當場原地升天。”
他本想說點委婉的,勸大家彆瞎打聽。
可這話一出口,滿屋子大老爺們當場炸鍋!
“嘿?瞧不起誰呢?”
“你當我們是剛進警校的毛頭小子?”
“殺人的、碎屍的、分屍煮肉的——咱哪樣沒見過?”
“吐?你當我們是弱雞?”
“少來這套!快說!到底啥玩意兒整得季所都崩了?”
嚴旭傑看著這群愣頭青,一臉無奈,心想:你們是真不知死活啊。
硬著頭皮,把整件事從頭到尾掰開了講。
從包子鋪的凍肉,到冷藏庫的骨頭,從人皮裹的餡兒,到案發現場那鍋還在冒熱氣的湯……
話還沒講到一半,廁所門哐哐哐被砸響。
“我憋不住了!”
“快讓開!我剛吃進去的包子要反攻了!”
“媽呀……我胃裡翻江倒海……”
“嚴旭傑你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滿屋子的漢子,轉眼就跑了個精光,隻剩下幾個撐到最後的,扶著牆,臉綠得能炒青菜。
這時候,季所長從辦公室踱步出來。
臉色比紙還白,嘴唇還在抖。
嚴旭傑一看這表情,心裡咯噔一下:這老哥怕不是昨晚也去那家店吃過?
果然,季所長剛站定,就爆了!
“混賬王八蛋!!!”
“嚴旭傑!這種人渣!給我往死裡審!”
“不準留情!不準緩刑!不準減刑!”
“這哪是殺人?這是把警察的臉塞進糞坑裡踩!”
“這是對法律的侮辱!對老百姓的挑釁!”
“我們穿這身皮,不是給他們當保姆的!”
“誰敢給他開一條縫兒,我就把這警徽摘了扔他臉上!”
“必須判死刑!必須槍決!必須曝屍三天!”
他吼得青筋暴起,唾沫橫飛,嗓子都啞了。
嚴旭傑縮在牆角,頭都不敢抬,隻顧狂點頭,跟啄米的雞似的。
季所長罵了足足十分鐘,像把壓在胸口十年的屎全倒乾淨了,才喘著粗氣,一甩袖子走了。
嚴旭傑二話不說,撒腿直奔審訊室。
大半夜的,許芊芊還在外麵等他。
再不快點,女朋友該凍成冰雕了。
警察嘛——任務來了,家都沒了。
……
五個小時後。
夜裡十二點。
大學教授連環殺人案,加上人肉包子鋪案。
徹底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