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帶你們去撈錢!”
話音沒落,他轉身就走,風風火火,一腳油門踹得地皮都顫。
跟在他後頭的一車警員急得直跺腳:
“傻站著乾嘛?追啊!”
“這叫送功勞上門!不是讓你在這當雕像!”
“腦子進水了?趕緊跟上!”
五人被吼得一個激靈,猛地回神,撒腿就跑,眼裡直冒星星——
發財了!
——
半小時後。
對講機炸了:
“二車呼叫!三車!快下來!裝滿了!裝滿了!”
“傑哥是我親爹!快點來接貨!”
二十分鐘後。
“三車呼叫四車!最後一波了!”
“傑哥說收攤後吃燒烤!下午衝客運站!”
“餓得我肝兒顫!快點快點!我快沒了!”
——
下午,客運站。
“五車到!”
“六車到位!”
“七車已就位!”
嚴旭傑站在車頂,嗓門一炸:
“十輛車,齊活了!回局裡卸貨!”
“晚飯吃完了,直奔娛樂街!今晚接著撈!”
五十個警員齊聲吼:
“是!傑哥!”
——
傍晚,市局大樓門口。
楊飛林剛踏出辦公樓,手裡還捏著飯卡,眼珠子一斜——
整個人直接卡殼。
操。
操場邊上,排了三排長龍。
三百多個鼻青臉腫、齜牙咧嘴的“人”,手拉著手,圍成兩條半圓,正排隊等著登記。
一個滿頭大汗的乾警跑過來,差點磕個頭:
“楊局!366個!全是今天嚴隊抓的!”
楊飛林:“……?”
“你……說啥?”
“全是他一個人帶人抓的!從早上出門,到下午回來,就八個多小時!現在……聽說晚上還要去夜市掃蕩!”
楊飛林腦子裡嗡一聲,仿佛聽見了自己升職報告的葬禮。
他抬頭再看——
這一群人,有的門牙沒了,有的耳朵腫成饅頭,有的嘴角裂到耳根,走路一瘸一拐,像被揍出藝術的雕塑群。
他嘴唇哆嗦:
“這……是去賊窩進貨了?”
“不,楊局,”乾警苦笑,“是賊窩被他當超市逛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哭,又想笑,最後憋出一句:
“我他娘的,明天是不是該寫辭職信了?”
抓賊少——是治安好。
抓賊多——是監管不力。
他楊飛林當了八年公安局長,一天都沒抓過十個,今天一上午,人家一個副隊長,乾掉三百六十六個!
今晚還要去夜場?
那不是抓人——那是批發犯罪!
一天五百,三天一千五!
等這小子述職報告一交——
他這個局長,怕不是得跪著遞調令!
“媽的……這小子是抓賊還是批發豬肉?”
——
晚上十點。
酒足飯飽,全員滿血複活。
大巴車再度啟動,直奔雲城最臟、最亂、最嗨的——
娛樂一條街。
ktv包廂塞滿人,洗浴中心冒熱氣,舞廳裡震得地板發抖,路邊小攤堆著半融化的啤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