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姑娘,就這麼被活活逼到絕路。
遠處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
“莓莓!莓莓你在哪?!”
“讓一讓!求你們讓一讓!”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縫。
一個穿著亮片短裙、妝容花得像調色盤的年輕女人,光著腳丫狂奔過來,高跟鞋早就扔了,腳板踩在碎石上也不怕。
她頭發亂了,眼線糊了,喘得像跑了五公裡。
嚴旭傑瞥了一眼——
【宋雨婷,25歲,春光燦爛ktv陪侍,屈莓的閨蜜。】
【她心疼屈莓,偷偷給她買飯、墊醫藥費,勸她離開。】
【她是屈莓唯一還願意說話的人。】
宋雨婷一頭撲到屈莓跟前,撲通跪下,手抖得厲害。
“莓莓!你說話啊!你看我一眼啊!”
“是不是他又打你了?是不是他又拿你抵債了?!”
“你手機沒電,微信不回,我嚇得連夜跑出來找你……”
“你彆嚇我,求你了……你說句話啊……”
屈莓沒動。
眼睛空空的,像兩口枯井。
眼淚還在流,一滴接一滴,砸在地上,濺不起半點水花。
她嘴唇乾裂,一聲不吭。
不是不想說。
是說不出來。
這個世界,早就沒她說話的份兒了。
宋雨婷抱著她,哭得像要斷氣。
嚴旭傑蹲下來,輕輕拉過她的手。
“妹子。”
他聲音很輕,但字字砸進人心。
“你活下來,不是為了等誰來救你。”
“是為了讓他們,這輩子都再也碰不到下一個女孩。”
“你彆死。”
“我來幫你,讓他們,跪著求你原諒。”
張大誌一看那姑娘衝過來,眼神直勾勾盯著水裡那女人,心裡咯噔一下——這倆怕是認識!
他趕緊迎上去,語氣放得又急又軟:“姐,您彆急!我是陸家嘴派出所的,張大誌。”
“剛才跳江的是您認識的人吧?”
“我們嚴隊——市局刑偵隊長,二話不說跳下去把她拽上來的!”
“她手機泡爛了,電話一個打不通,我們想聯係她家裡人,可她死活不開口。”
“您要真認識她,幫幫我們行不?這事兒拖不得啊!”
話一說完,宋雨婷那張剛跑完步還泛紅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不是那種累的白,是那種……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冷。
她嘴唇抖得像秋風裡的葉子,眼眶猛地一熱,眼淚直接砸在了地上。
要不是她剛才在按摩店裡,聽見屈莓呼吸不對勁,強忍著被扇兩耳光的疼硬是衝出來找人——
現在,屈莓可能連個哭著喊她名字的人都沒有!
她不管那衣服還滴著水,一把把屈莓摟進懷裡,眼淚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你個傻丫頭!你瘋了嗎?!”
“報警多好!為啥非得跳江?!”
“你要是真死了,那些人豈不是更逍遙?”
“你死一萬次,也換不回一句道歉啊!”
“嗚嗚……你怎麼這麼傻啊!”
哭得撕心裂肺,妝早就花成了水墨畫。
滿臉糊成一團,眼線糊到太陽穴,粉底掉得像牆皮,活脫脫從恐怖片裡跑出來的女鬼。
許芊芊看不下去了,趕緊從包裡掏出濕巾:“姐,先擦擦吧,你這樣……嚇到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