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達,維利卡河北岸的革命軍營地徹底運轉了起來。
革命軍的隊伍就像是一台沉寂良久被驟然點燃的巨型鍋爐一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瘋狂運轉起來。
整個行動沒有隱瞞,意圖無需遮掩,八千餘人的兵鋒直指西北方向的鐵渣溪!
廣闊的戰場上,頓時展開一幅令人震撼的、充滿了力量與秩序的磅礴畫卷。
雖已是秋冬之交,土地板結,寒意刺骨,但這絲毫未能拖慢革命軍前進的腳步。
大家順著偵察兵同誌標記出來的路線一字排開在多個地方同時展開了道路建設工作。
後方的大部隊在拚命地往前修路,而前方的部隊在剛下船之後就開始了清理土地、樹木,爆破陡坡懸崖的工作。
內河艦隊的同誌負擔起了物資運輸和人員轉運的工作,而偵察部隊的同誌們也全部散開到了工作隊前方去警戒敵人可能的進攻。
在通往鐵渣溪的必經之路上,無數的作業點同時破土,鐵釺與鐵錘敲擊凍土的叮當聲、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號子聲、軍官們簡潔有力的指令聲,交織彙聚成一首雄渾無匹的勞動進行曲,在曠野上隆隆回蕩。
他們以鋼鐵的意誌,迎向一切艱難險阻。
麵對一處擋住了道路的垂直山崖,沃爾夫格勒大學畢業的年輕技術員推了推眼鏡,指著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標高線,語氣嚴肅。
“按照我們的計算,這路必須進行三段式爆破,每次爆破後清場半小時,確認無落石風險後,下一組才能進場作業。這是最安全的方案!”
旁邊一位臉上帶著舊傷疤的老兵班長立刻皺緊了眉頭,他抿了抿嘴唇焦急地說道:
“技術員同誌,這得耗到什麼時候去?三段爆破加清理,沒個一兩天根本下不來!咱們八千多人等著這條路呢!”
“安全第一!”
技術員堅持道,彆看他年紀小但他的聲音可不小。
“山體結構不穩定,啞炮和碎石的風險很高,而且我們的計算也很粗糙哦,不然我早就邊爆破邊清理碎石了,但現在不行!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必須按規程來!”
“敵人會按你的規程等我們嗎?”
另一個戰士忍不住插話,拳頭攥得緊緊的,“山穀裡的雜種每多一分鐘準備,我們衝鋒的時候就要多流多少血?這個風險,誰擔得起?!”
正當雙方爭執不下時,波爾夫營長那粗獷的聲音插了進來:
“都彆吵了!”
他抹了把臉上的泥灰,目光掃過技術員焦急的臉和戰士們不甘的眼神。
“技術員同誌的計算是對的,安全很重要。但戰鬥員同誌們的話也在理,時間不允許我們浪費。”
“同誌們,咱們現在等得起,但前麵的同誌等不起!咱們可以放鬆,但根據地的百姓們卻不能放鬆!”
“技術員同誌,時間就是生命,而且是高於我們本人生命的生命。”
波爾夫慷慨激昂地說著,接著他頓了頓,指著山崖對年輕的技術員提議道:
“爆破方案不變,但我們隻等第一波,在算清了落石影響的區域後,第二波之後就必須進場!”
同時,波爾夫也轉向戰士們,聲音斬釘截鐵地說道:
“工程隊自行組織觀察哨,爬到兩側製高點,時刻盯著爆破麵!”
“爆破一停,不用等煙散儘,清理隊就跟我一起上!”
“觀察哨負責預警,有碎石滾落就吹尖哨。咱們就跟這山石頭搶時間!”
“技術員,你在安全區指揮,這裡的工作全交給你了,等會我需要你來告訴我們哪裡能站,哪裡不能碰!”
技術員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波爾夫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戰士們早已握緊的鐵鎬,最終咬緊了牙關狠狠地說道:
“好!我就當陪你們拚一把了。”
“記住我的話,至少保持一百……不對,是一百五十米的安全距離!”
“一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