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波夫的策略取得了卓越的成果,這讓他在下城區的工人群體中間開始有了些名氣。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他的演講就已經有數百人來參加了。
每次集會都會吸引大量的工人,大家也不光是奔著半價酒水來的,更多是想要聽聽安德列波夫分析那群“強盜”是怎麼搶走了他們的勞動成果的。
安德列波夫的理論中有著很多聽上去就很專業的術語,但是他總是拿著一個小本子照著上麵的話把這些拗口的詞語解釋成大家聽得懂的話語。
哪怕是什麼文化都沒有的工人,在他這裡聽了兩天的演講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畢竟這些理論看著很高大,但對比一下他們自己的生活,很多道理即便安德列波夫不解釋,大家也能感受得出來。
然而隨著安德列波夫聲名鵲起,一些該有的麻煩也主動找上門來了。
就在今天他演講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就從酒吧角落響起。
“放你娘的狗屁!”
一個身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來人穿著略舊但還算整潔的退伍軍服,布麵洗得發白,肘部和領口打著仔細的補丁。
與周圍那些被勞役壓彎了腰、衣衫襤褸的工人相比,他這一套衣裝顯然要體麵得多,這人臉上帶著一種與這肮臟環境格格不入的、近乎虛張聲勢的驕傲。
這人踉蹌了一下接著又扶著桌子站好,他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顯然已經喝了不少。
聽著旁人提醒,安德列波夫這才知曉這人叫做亞瑟·威爾克斯,是一名退伍軍官,也是附近著名的老酒鬼。
看他現在的樣子顯然是奔著半價酒水過來的。
“又是你們這幾隻陰溝裡的老鼠!”
他唾沫星子橫飛,推開擋路的人,踉蹌著走到安德列波夫麵前,手指幾乎戳到他的鼻子。
“天天在這裡嚼什麼舌頭?蠱惑人心…嗝…煽動造反……”
“帝國給了我們工作,給了我們秩序!”
“沒有皇帝陛下,沒有帝國的工廠,你們這群渣滓早就餓死凍死了!”
“一群不知感恩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大,蓋過了酒館裡原本的嘈雜。
一部分奔著半價酒水來的酒客低下頭,默默喝酒,另一些則露出厭惡但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顯然,這個靠著帝國發放的穩定退休津貼和兩棟公寓租金在下城區過著體麵生活的退伍老兵,在這裡並不受歡迎,但也沒人願意主動招惹他。
有幾位離得近的工人準備怒氣衝衝準備上前來幫忙也被安德列波夫揮手攔下了。
安德列波夫試圖保持冷靜,他壓下火氣,用儘可能平和的語氣回應:
“威爾克斯先生,我們隻是在討論如何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一點,這難道有錯嗎?”
“更好?呸!”
威爾克斯狠狠啐了一口。
“就是你們這種忘恩負義的想法,才會讓社會變得更糟!”
“帝國的繁榮靠的是秩序和奉獻!不是偷懶和抱怨!”
“你們這就是在破壞穩定,是叛國!”
“穩定?”
矮人格諾姆的火爆脾氣一點就著,他砰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震得那杯共享的啤酒都灑了一半。
“老子看你就是工廠主的一條看門狗!啃著主人賞的硬骨頭,對著餓肚子的同胞呲牙狂吠!”
“你說的穩定,就是讓我們永遠吃不飽也餓不死地給你們當牛做馬嗎?”
安德列波夫本來是不想和這個爛酒鬼多囉嗦的,但奈何自家矮人同誌的脾氣有些暴躁,一下子就把矛盾給升級了。
威爾克斯見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矮人如此頂撞,尤其是在他自認為需要維護帝國尊嚴的場合,頓時覺得大失顏麵。
他漲紅了臉,怒罵道: